“什么才算确凿证据呢?”桓彬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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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恒确实已经离开秦州了!”
滕树说完,看了看苗唯,苗唯并无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对一旁换药的茅饯行沙哑问道:“他还没有消息吗?”
茅饯行知道他指的是张舟,摇了摇头。
“唉!”苗唯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你好好养伤,人活着就有希望!”茅饯行安慰道。
“是啊,大不了一起随我去德州……”滕树也跟着劝解。
苗唯轻轻摇了摇头。
“生于斯,死于斯!命中注定的结局!明盛恐怕真的看不到什么以后了!”苗唯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满屋子人谁也不说话。
“我想去看看我的妻子!”
滕树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茅饯行,茅饯行轻轻一叹,点了点头。
苗唯伤势极重,还不能独立行走,被几个人抬到了一个屋子里,苗夫人的尸首就安放在里面,还没有放入棺椁之中。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独自守在妻子的旁边,拉着妻子冰冷的手,望着妻子的脸,不由想起许多过往。
那时候两个人,携手江湖,逍遥自在,虽然没有闯下如何大的名气,但她很快乐、很自足,每天都笑容灿烂。
而自己却一直心有不甘,最后以继承祖业为名,义无反顾的回到了秦州,她没有一句埋怨的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惜一岁的时候就夭折了。从那儿以后,自己嘴上不说,可是在心理上,就开始对妻子冷淡了许多。如今回想过往,才发觉,妻子所承受的痛苦,要比他多得多。
妻子没有抱怨过,一直陪着自己,而他却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入到所谓的大业里,最后几乎进入到了一种执迷不悟的自负当中。
在金尊者出现后,她曾劝过自己要小心,那是他第一次对妻子发火,他现在还记得她泪目道歉的样子。
那时候,他觉得妻子真的很没有见识,心里甚至生出前所未有的厌恶!
他知道,那天晚上夫人正是为了掩护自己,才被刺中了那致命的一刀,可当时他满脑子只有敌人死,或者自己死,一句话也没有对妻子说……
当茅饯行为他治伤时,他习惯的想喊自己的妻子,可是……
他很想说声“对不起!”,可惜,她听不到了;他很想说“我喜欢吃你做的饭,喜欢你缝的衣!”可惜,她不会再理睬自己了;他很想说“我后悔了!”,可惜,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妻子对自己的照顾多么无微不至;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在乎对方;才知道,自己的生命里根本不能没有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才是自己最大的支撑;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少无法说出来的痛!
苗唯一个字也说不出,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或许,把拥有的当成习惯,就会忘记了珍惜!然而,当你想珍惜的时候,拥有的只能是痛苦不已!
苗唯全力爬起,扑跪在妻子的床边,握着妻子的手,哽咽道:“本来还想安抚好其他人,再来陪你,今天看见你,我才知道什么都不重要了!这辈子你做奴做婢守着我,下辈子我为犬为马陪着你,不会让你再因我而受一点委屈!”
当族众觉察不对,冲进来时,看见苗唯跪在妻子身边,双手握着妻子的手,一动不动,已经自绝心脉而死!
身边还留有一行血字:“不要让我的手与娘子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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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舟在寨民藏船的地方,挑了一条比较结实的小船,载着裴妍儿乘舟而下。江水宽阔并不湍急,张舟很快摸索出一些操船的基本要领,心里总算稳当了许多。
扶云顶山势突出,遥遥可见。
“大哥,我想看看王文礼还在不在,估计这个家伙一定急死了!”
张舟点点头,这个要求,没有理由拒绝,他要去码头也是顺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因为有了扶云顶的“热闹”,也让扶云顶下的江边,多了拥挤不堪的景象,岸边能停靠船只的地方,几乎都横七竖八的停满了船!船上留有船工,守在这里等着主人回来。
王文礼还达不到人人皆知的程度,自然需要逐船进行打听!而裴妍儿毕竟经过绑架一事,张舟可不觉得那是随性而发的普通勒索,应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谁知道这些船里有没有对方的人?
那些停船基本都是大船,因为高度问题,随便怎么瞅,张舟小船上的一切都可以一览无遗。小船上又无舱篷一类的设施,只能让裴妍儿躺在船中间,蒙头捂脸的盖上几件衣服做遮掩。
张舟操船的水平,自然比不得经验老练的船工,在靠近停留船只时,难免动作生涩,船体都是木质,这不小心的冲撞一下,都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张舟“鲁莽”的靠近方式,招来船上之人的大声呵斥!
“喂,慢点,赶紧停下,你眼瞎了不成?”
张舟一身寨民服饰,自然得不到对方的好脸色。
身如“落难凤凰”的张舟,没有丝毫争面子的想法,勉强控制好船头方向,向对方连连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啊!是小的手脚太笨!”
“这水平还出来耍什么船?万一撞上,你赔的起吗?”
“船家说得是,以后一定多加小心,实在是对不住啊!”
在张舟的诚恳道歉下,船工总算消了些气。
“船家,能和你打听一个人吗?京都来的王文礼王公子可曾见过?”
“不认得!你去问别人吧!”
船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张舟仍然表示了谢意,继续前往下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