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横心里恨不得一刀捅死这张舟,但是理智告诉他,那样做飞蛟帮绝对损失不起。暗杀,绝对不怕,你没有证据,这样明杀?等于打了刑捕衙门曹意的脸,当官最在乎自己的脸面,真的要报复自己,随便给自己按一个乱民的罪名,把可以把河州分舵给剿了,这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事,他见多了,当官的两张嘴,乌鸦都能给说成白的。
闫老横感觉后悔了,今天似乎不应该这样冒失的见这个张舟。
“都下去,还有没有规矩了!”闫老横沉声说道。
那受了惊吓的汉子不再逞强,回去时还不忘表示一下自己是有勇气的,往地下啐了一口,轻声嘀咕一句什么,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张舟权当没有听见,继续道:“念在飞子和我的交情,我不想为难飞蛟帮,但今天你们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说最后一次,飞子交出来,你们给我马上滚出河州府!”
闫老横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自己浪荡江湖那么多年,岁数大了,不愿意争锋斗狠,你小子真的把我当成泥巴捏的不成。当官的要面子,我就不要脸了?
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夫给曹大人几分面子,才找你来谈谈,你可别不识抬举!”
“呵呵,老东西,你还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啊?是不是那个大北河王倒台,你心里不服,想来报仇不成?”
这个大帽子扣的,闫老横大怒反驳道:“休要胡说八道!大北河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飞子是缉拿大北河王手下党匪的有功之人!朝廷封赏不久就将下来,你们竟敢私自扣押!还敢说不是为了乱党寻私仇?”
闫老横蒙了!
“这这……你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信不信把你们这些人都抓了,好好审一审,到时候看看你能不能坐实十条以上的罪名!”
闫老横没敢回话,如果真的那样,刑讯逼供之下,身边这些人能招出自己多少罪状,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数,估计二十条都不止。这一点上他连强硬的底气都没有!
这时,刚才救了属下性命的汉子,出声道:“张捕头,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和张大人交个朋友,并无歹意!”
闫老横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张舟算是给那汉子一个面子,语气轻了不少。
“话我已经说了,不再重复!我马上要听到答案!”
刚才动刀的汉子又要冲出来,让解围的男子怒斥一声:“下去!”
那人竟不敢丝毫忤逆,明显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回去。
这一幕不由让张舟对这个中等个头,身材结实,相貌周正,三十来岁,看不到丝毫痞赖之气的汉子,多上心几分。
那个人回头看看脸色难堪、生着闷气、一言不发的闫老横,转头对旁边一个人吩咐道:“把飞子请出来!”
那人一愣,立刻明白了请的意思,连忙下去。
不多时,飞子被人从后面搀扶出来,脸有乌青,身上并无血迹,飞子看见张舟,忙甩开搀扶之人,一瘸一拐的小跑过来,看来并无大碍!张舟却比他更快,冲了过去,扶住他自责道:“是大哥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般苦!”
“大哥,是我……!”飞子心情复杂,眼睛湿润。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你没出大事就好?”
飞子心里暖暖,感动欲哭,张舟搂着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准哭鼻子,丢不丢人!”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轰鸣,接着喊杀声起,外面跑进来两个飞蛟帮帮众,慌张禀报道:“舵主,外面杀来了好多刑捕!”
闫老横惊得站了起来,刚才那顶大帽子可是吓得他不轻,连声询问。
“什么?说清楚!”
“外面杀来好多刑捕,已经把咱们包围了!”
闫老横真的慌张起来,不知如何应对。那汉子缓步走到张舟面前,张舟知道他有话说,把飞子交给二牛,神情淡淡地看着那人,就听那人轻轻叹了口气。
“英雄出少年啊!这一次是飞蛟帮欠了妥当,还望捕头大人周全!”
张舟没有继续刚才的亢奋和强势,轻声道:“以后的河州府,飞蛟帮就不要来了。”
那人眉头一紧,张舟继续道:“河州码头,有两艘大船,是老奇的,你们拿去吧!”
那人略一沉思,抱拳躬身道:“谢张大人体谅!”
张舟笑了笑,还个礼,低声道:“我不是给飞蛟帮面子,而是给你面子,觉得你才算得上江湖好汉!”
那人一愣,转而很会意的笑了笑。
张舟带着二牛和飞子往外走,飞子小声和他嘀咕了几句,他听完停下,回头对闫老横道:“飞子的兄弟都给我好好照顾着,伤了一个都别怪我找你不痛快!还有把刀给我留下!”
话完丝毫不理会闫老横的反应,走了出去。
外面密密麻麻站着上百位,提着兵器,摆出冲锋架势的刑捕,看见张舟没事,一个个收回刀,脸露笑意!尤南七和杨小郎率先走上前。
“大哥,要不要把他们都拿下!”
张舟摇摇头,然后走在当中大声道:“辛苦各位了,张舟在这里谢谢各位兄弟。”
“头儿,你客气了!”
“张捕头的事就是兄弟们的事!”
……
张舟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搂着飞子的肩膀道:“这个人叫飞子,是我张舟过命的兄弟,在这里辛苦谋个生计,以后河州地界,就靠各位兄弟多多照顾了!”
“放心吧,头儿”
“以后飞子就是我们的兄弟”
……
飞子就这样,受了一顿憋屈后,让张舟一举定位到河州北城区,独一无二黑道大哥的位置。
大武十四年,正月,飞蛟帮撤出河州,飞子成为河州北城区的地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