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梅瞥了一眼,站在远处,亦是坐立不安的赵琪瑛,低声说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很复杂,我的首要责任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
“父皇把护龙军都留给了我们,那他的安全……”
“有桓彬和你老师夜入虚,不会有事的!”
“可是一旦被何雄的兵马掌控了宫城,情况就会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需要太过担心!陛下那边还有伏笔没有动用呢!”
“还有什么伏笔?”
叶白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有件事,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什么事?”
“你弟弟赵琪瑞还活着,死得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
“魏公公,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赵琪瑛问道。
做为侍卫处的主管太监,魏一虑也是护龙军的一员,他生病卧床无非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假象而已,在顺利的救出赵琪瑛后,便按照计划带着赵琪瑛来到了这里,与叶白梅等人集合一处。
“殿下,老奴就知道按旨办事,别的什么事真的是不懂啊!”魏一虑笑着说道。
赵琪瑛身为国储,却在整个计划中,知道的最少,心里那种懊恼情绪,复杂之极!对比起来,发觉这个太子之位,纯粹是一个束缚手脚的禁锢!
他长叹一声,索性坐到椅子上,开始了一言不发的沉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赵琪璇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才打断了他的沉思。
赵琪璇感受到了赵琪瑛的眼光,忙收敛情绪,但脸上的喜色无论如何也去不掉!
……
太庙只有上下两层,面积并不大,更不是那种堡垒型建筑,四周的墙体自然称不上如何坚固厚实,然而,随着桓彬和袁明玉把赵乾元夫妇护送进来以后,对方的进攻就停止了!
原因不是这里难以攻打,而是不能攻打,因为这里面,有着比城墙更有防御能力的物件——赵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这些是赵乾元的列祖列宗,同样也是赵乾义的列祖列宗!
赵乾义敢推翻赵乾元的帝位,却不敢对这些老祖宗们有丝毫的不敬,起码明面上他不敢!至于其他人,谁又敢轻易对这里发动进攻?哪怕是一不小心碰倒了某个牌位,让赵乾义怎么去原谅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谁喜欢做。
赵乾义的选择,也只能是先围住太庙再说。
赵乾元的处境,似乎已经山穷水尽。可是在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慌乱,更没有手足无措!
做为帝王,他有着足够的冷静,或许是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那是暮辞道人最后一次见他。
当时,赵乾元已经开始怀疑洪喜,所以他和暮辞在言语交谈的同时,暗中用棋子在棋盘上摆字,进行了另外一番交流!
暮辞之所以见他,并不仅仅是因为暮辞一时的心慌意乱,而是他私自进行了一次天机大卦,推算出来将有一场难逃的劫数,并有直系皇亲会在劫难中遭遇不测,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尚未离京的赵琪瑞!
赵乾元对暮辞的推算,向来都是深信不疑,暗中用替身替换了离京的赵琪瑞,后来,果然灵童出事,而赵琪瑞的替身也死在了泾河。这件事操作的机密程度,连当时的桓彬都不知情。
也是因为这次“天机大算”的消耗,才迫使暮辞道人不得不入关,去挑战自己的生死大劫!
也是在此次事件之后,赵乾元的“一网打尽”计划,开始了具体的步骤实施。
对于这种“兄弟之争”的政变,最终结果就是看,谁能最终掌控这座宫城的话语权!掌握了话语权的人,不管是谁,都将成为帝国最名正言顺的皇帝。
要想得到宫城的话语权,就必然要对禁军,有着绝对的掌控,这是绕不过去的环节。
大柱国裴元昭也是在他的授意下,对敌人向禁军的各种渗透视而不见,但对赵琪玦的班底,右殿禁军的主力,一直是牢牢掌控在手,不给任何人插手的机会。
此前禁军的防御布置,也是他和大柱国事先拟定好了的,给敌人一种“有机可乘”的假象,但绝对在赵琪玦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按着原来的谋划,入狱关押的赵琪玦会在右殿禁军大营,接管最少六旅的嫡系人马,然后拱卫宫城的安全。至于何雄那些隐患,则会被分散的四分五裂,对掌控宫城有机可乘,却难以形成合力,不具备根本上的威胁!
赵琪瑞,则藏在了寒栖园。被重新启用的夜入虚,暗中培训了一支铁血劲旅,这些人的指挥权就在赵琪瑞的手上!
倚重这一明一暗两支人马,和忠心耿耿的护龙军,就足以掌控局势!他的两个儿子都会在这次平叛中,承担着极为主要的角色,立下不小的功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结果大柱国裴元昭却在最后关头,横了他一刀,让他在禁军的调配使用上,完全丧失了主动,然而,这也没有让他惊慌无措。
有两大半步境高手的保护,还有护龙军和赵琪瑞执掌的奇兵,他依然有能力去收拾残局!可夜入虚却被对方的暗算手段给重伤了!
……
“陛下,这太庙恐怕也守不了多久!”
桓彬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在掩护皇帝撤离时,挨了空明一下子,受了内伤。
“朕知道!辛苦你了!”
桓彬对赵乾元夫妇二人微微施了一礼,又瞥了一眼正在打坐调息的夜入虚后,走下了太庙二楼,他和袁明玉还要担负起抵挡敌人进攻的职责!
赵乾元给了皇后一个眼神,皇后会意的离开,找个僻静的角落等着!赵乾元则慢慢的走到了夜入虚的对面,轻轻的坐到了地板上,和夜入虚盘膝相对,然后,淡淡的问了一句。
“如果朕真的遭遇了不测,你认为自己就能够帮他顺利的坐上龙椅吗?”
夜入虚缓缓睁开眼睛,对赵乾元的问话,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情,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夜入虚,你当然明白朕的意思!如果说,赵乾义身边藏有高人,让你不敢冒然出手,还算可以理解,那么,琪瑞的人马到了此刻还没有出现,又怎么解释呢?他们应该是在等你的信号吧,你迟迟不肯发出信号的原因,还需要朕说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