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以及暗卫,在相柳的护送下,老皇帝下了台阶。
    今日,高台之下,汇聚着全南都的百姓。甚至,因着南凤羽提前准备,还有数千从千里之外赶来的信徒。
    原本,这都是她的底气。
    可现在……
    饶是老皇帝下了高台,瞧见底下乌压压的百姓,全都沉默着静静的看着他。
    心头也不由突突的。
    道路两边站着无数拿武器的将士,可和庞大的百姓群体比起来,微不足道。
    老皇帝已经虚弱到极致,但全程不敢闭眼。
    “父皇等我,父皇等我……”南凤羽心头慌乱到极致,她强撑着站起身,想要随着一同下高台。
    可相柳护着老皇帝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话,陆朝朝正幽幽的在后面看着它。
    但凡它敢停下,陆朝朝就能剁下它的蛇头。.
    九个头!
    皇后眼神带着几分恨意:“驸马疯癫了,还不快押下去!”
    疯癫,可谁也不信。
    南慕白瞧见底下乌压压的人头,明明飞升已经失败,可谁也不曾离开。底下极其安静,安静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刻不安达到顶峰。
    就连文武百官,此刻谁也不敢先走。
    南凤羽眼底微寒,手中幻化出一柄武器。捏着武器的手隐隐泛白:“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天不成!”
    侍卫护着她,一路走下台阶。
    南慕白不放心,当即也跟了上去。
    许时芸低声道:“我竟看不出,驸马还有几分良心?”
    容澈不由失笑。
    “明显,他一直是知晓南凤羽所为的。这么久都不曾戳穿她,无非,也是想要乘女儿的东风起。想要沾南知意飞升的光。”
    “如今,南知意已死,老皇帝必定彻查。”
    “他啊,是推发妻出来,保全自己。毕竟,他在外的名声,便是懦弱无能,谁也不能怪罪他,是不是?”
    许时芸一怔。
    随即缓缓点头。
    许时芸扶着肚子,不由站起身,站在高台边缘。
    容澈无奈失笑:“你啊,挺着大肚子都忍不住瞧热闹。”
    许时芸咧嘴:“在北昭,瞧热闹可是刻进骨子里的。”她朝着探花郎以及靖西王等人努努嘴。
    果然……
    他们已经早早寻摸到好位置,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底下。
    就连谢玉舟,都拽着陆朝朝来到边缘。
    此刻,南凤羽已经完完全全走下高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底下一切。
    南凤羽心头沉重,南慕白警惕的看着四周。所有百姓皆木然的看着他们……
    “殿下,你是否欠我们一个交代?”为首的老者满脸沟壑,眼中压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恨。
    南凤羽下巴微抬,腰间已经由白纱布包扎好,但隐隐有一丝血迹。
    “交代?本宫为何对你们交代?”
    她不能承认自己的过错,她也不会对一群泥腿子承认过错!
    她生来是天边明月,月光照耀之下皆为恩赐。
    他们要什么交代!
    皇室的骄傲刻进骨子里,深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