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过六岁,身子骨像块刚蒸好的米糕,香香软软的,呼吸匀匀细细,偶尔还会咂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林晚秋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月光,悄悄打量着身边的孩子。
徐敏的眉眼确实随了徐向东,尤其是那双眼,眼尾微微上挑,睡着时也带着几分灵动。
只是徐向东的眼是沉静的,像浸在水里的墨石,而徐敏的眼,满是孩子气的清亮。
她盯着看了半晌,眼皮才渐渐发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尿意像根细针,轻轻扎醒了她。
林晚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徐敏搭在她腰上的小手,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泥地上。
炕沿边的布鞋沾了白天的尘土,她趿拉着鞋,脚步放得比猫还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孩子。
刚推开西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东厢房就飘来些微动静。
不是说话声,倒像是布料摩擦的窸窣,混着几声压抑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呜咽。
林晚秋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那声音明明很轻,却像重锤似的敲在她心上——是姐姐林晚夏的声音。
她心里打了个突,鬼使神差地就想往前走。
院当心的月光薄得像层纱,地上散落着白天徐敏玩过的石子和空酒瓶。
她只顾着侧耳听东厢房的动静,没留神脚下,“哐当”一声,脚尖狠狠踢在个玻璃酒瓶上。
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把钝刀划破了浓稠的夜色。
东厢房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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