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子盯着那沓钱看了几秒,突然抓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她知道,顾斯年陷不陷进去,她俩说的也不算!
顾斯年在后面喊她,她没回头,手忙脚乱地换鞋,关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要去李家,去跟他们说清楚。
他们要是敢去找顾斯年,她就抱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其实若不是这档子事,她这阵子是绝不会回李家的。
母亲总在电话里说:“别老回来,债主看见你该缠上你了。”
可她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弟弟,他们怕她这“不清不楚”的姐姐,坏了弟弟的名声。
李家在城郊的老小区里,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楼道里堆着别人不要的旧家具,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李燕子爬上三楼,腿有点发软,刚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防盗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还差多少啊?”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焦急。
“好几万呢。”父亲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像是在打牌时输了钱。
“家里的存折都取空了,你让我去哪弄啊?”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
“当初当初,就知道说当初!”父亲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李燕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赌债就像个填不满的窟窿,她填了一次又一次,以为总能看到底,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给无底洞当垫脚石。
“怕什么,不是还有那个死丫头吗?”父亲的声音突然亮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让她再拿几万出来,加上之前给的那些,正好够给小伟买学区房的首付。到时候咱搬进新房,看谁还敢说咱穷!”
“可她哪还有钱啊?”母亲的声音犹豫着,“上次她给的钱,都说是攒了好久……”
“没钱?”父亲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冰锥扎进李燕子的耳朵,“没了就去借!去贷!实在不行就去卖!卖身不行就卖血、卖肾,她总得拿出钱来!”
母亲沉默了几秒,像是被说动了,声音里带上点小心翼翼的期盼:“等买了房子,我是不是就不用装病了?你也不用再装赌了?天天演,我这身子骨快扛不住了……”
“装?”父亲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贪婪的兴奋,“为什么不装装?这戏还得演下去!房子买了,房贷不用她还?物业费不用她交?小伟将来读书结婚生子,哪样不要钱?
那死丫头就是咱家的摇钱树,这辈子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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