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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炁从修复面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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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轮回,开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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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4章  轮回,开局

    察觉到初安的气机,楚政瞬时眸光一凝,身形瞬间出现在那片区域上空。

    他俯视著下方漆黑的水面,只见一道残魂,正懵懂地随波逐流。

    那残魂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形态,面容依稀可辨,带著一种未谙世事的稚嫩与茫然。

    此刻的初安残魂,尚有些蒙昧,灵智未开。

    她漂浮在漆黑的池水中,感应到上方那庞大而陌生的气息,下意识地望来,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眸光涣散,如同初生的婴儿,像是失去了一切记忆的空壳。

    寰宇大界的邪灵,大多会有这一过程,随著时间推移,他们会逐渐想起一些记忆碎片,但大多不会完整,最终大概率都可以想起自己的名姓。

    对于一个生灵而言,名姓会伴随一生,伴生入死,几乎已经成了烙印。

    不过,对于这个名姓代表什么,以及那些偶尔冒出的记忆碎片,他们已无法感同身受。

    楚政心中一声轻叹,心底有些许复杂,他不再迟疑,隔空伸手,一股柔和的混沌元无化作无形大手,穿透那衍魂池水,小心翼翼地将初安的残魂从衍魂池中一把捞出。

    脱离了衍魂池的浸泡,初安的残魂似乎凝实了一丝,但依旧浑噩,只是本能地蜷缩著,对周围的一切缺乏反应。

    楚政看著她,眉头微皱。

    他深知寰宇大界的规则,坠入此界的生灵,前尘蒙昧,记忆被此界的法则彻底清洗。

    即便强行打入全部记忆,也如同将水倒入满是孔洞的破碗,难以唤回其本性灵光,大多只会造就出一个拥有记忆的怪物,而非原本的那个人。

    这种事,他此前已有过经验。

    不过,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后世修复面板,借助这衍魂池之中的死魂灵玉,是能够完成记忆修补的。

    修复面板本身,就是天权碎片的演化。

    而死魂灵玉,本就可以作为幽魂勾通记忆的桥梁,完全值得尝试一二。

    后世之中,他只在混沌海中有过一次尝试,但那一次尝试,因为吴桐的干涉,并未完全成功,如今或许—会有所不同。

    想到此处,楚政不再犹豫,他盘膝坐于初安的残魂面前,探手自衍魂池中捞出了大量的死魂灵玉,而后于指尖凝聚起一点混沌色的微光,其中内蕴天权碎片之力。

    他动作极其缓慢,如同在雕琢世间最精美的瓷器,将这一点光芒,轻轻点向初安的眉心。

    他并未将记忆注入初安体内,而是通过死魂灵玉,让初安自行去想起,她的出身、经历、喜怒哀乐乃至道法神通。

    同时,楚政极力控制著,将初安带入由他神念构筑的,还原她过往重要经历的神魂幻境之中,希望通过场景的再现,一点点唤醒,刺激她沉睡的真灵本性。

    时间一点点流逝。

    楚政全神贯注,这般小心翼翼之举,对心神的消耗极大,远比一场大战更为费力。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著记忆的洪流,避开残魂之中,那些不稳定,甚至可能导致崩溃的区域,寻找著能与真灵产生共鸣的锚点。

    良久。

    楚政微微皱眉,缓缓收回了手指和神念。

    初安眼帘紧闭,眉心却不由自主紧紧蹙起,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痛苦。

    仔细检查过后,楚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

    他的确成功了部分,借助天权碎片那干涉本源的力量,以及死魂灵玉,他成功自寰宇大界这蒙昧轮回之地,唤回了初安的一点真灵。

    那不再是浑噩的残魂,而是带上了属于初安的本质印记。

    这一点真灵虽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与完整的灵魂相比微不足道,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意味著,借助天权碎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抗寰宇大界的轮回规则,唤回逝者的一点本质。

    这一点真灵,足以让她与寰宇大界中那些完全依靠吞噬异化而生的邪魔,产生本质上的区别。

    她或许能更快地恢复灵智,走上一条不同的重生之路。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楚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点被唤回的真灵,如同无根之萍,极为脆弱,最多能唤回一两分人性。

    想要让其真正稳固,并以此为基础,逐步恢复记忆、情感乃至完整的自我,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死而复生—

    仅仅依靠这点天权碎片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那需要完整的天权。

    楚政低头,俯视著初安,她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生动气机,但依旧未能苏醒。

    虽然未能在衍魂池找到雪清的丝毫踪迹,但成功唤醒初安的那一点微弱真灵,终究是证明了此举可能性。

    这条借天权碎片干涉轮回,唤回真灵的道路,并非完全走不通。

    希望虽渺茫,却未曾彻底熄灭。

    楚政起身,将初安收起,以混沌元无温养于体内深处,随后,目光穿透了寰宇大界之中无尽的阴霾与死寂,投向了另一处重生与归寂之地。

    葬骸谷。

    他心念一动,身形已融于虚空,瞬息之间,周遭景象再度变幻,他已从衍魂池那漆黑汪洋之畔,抵达了另一片截然不同,却更加诡异骇人的区域。

    葬骸谷的构造,与衍魂池那种纯粹的魂灵汇聚完全不同。

    眼前,是一片巨大到难以想像的山谷,两侧的崖壁高耸入昏黄的天际,不见顶端。

    但这崖壁,并非寻常山石,而是一片猩红,宛若活物血肉熔铸而成,表面甚至能看到类似血管经络的脉络在微微搏动,散发著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一股近乎蛮荒的生命力。

    在这血肉崖壁之上,生长著无数粗壮无比,同样由血肉疑聚而成的枝干。

    它们扭曲著延伸,如同一棵棵倒悬于天的庞大古树,每一根枝干的末端,都悬挂著一枚枚大小不一,微微搏动著的血茧。

    那些血茧,通体暗红,表面覆盖著半透明,带著粘液的薄膜,其内隐约可见蜷缩著的胚胎,是正在孕育成型的生灵轮廓。

    伴随著如同心脏跳动般的缓慢起伏,血茧一明一暗地闪烁著微光。

    无数这样的血茧,如同沉甸甸的果实,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整个山谷的崖壁,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的生机与衍魂池的死寂完全迥异,几乎不像是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每一瞬,都有孕育完成的血茧破裂,伴随著粘稠的液体,将其中的新生生灵抛入山谷下方那深不见底,翻滚著血色雾气的深渊,同时,也有新的血茧,自崖壁的血肉之中汲取养分,缓缓凝聚,浮现,开始新一轮的孕育。

    楚政悬浮于葬骸谷上空,注视著这一切。

    眼前所见的血茧数量,数量虽已不可计数,但相较于整个大宇宙每一瞬陨落的生灵总数,不过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芸芸众生,那些凡俗生灵的神魂,过于脆弱,并无实体,死后魂灵便会直接消散于天地,连坠入寰宇大界的资格都没有。

    能够落入此地,进入衍魂池或葬骸谷的,至少也是踏上修行路,或者本身生命层次较高的强大生灵。

    他的神念再次铺开,扫过每一寸血肉崖壁,探查著每一个悬挂的血茧。

    他搜寻的并非生命波动,而是武道之种的气机。

    葬骸谷附近,本有一位寰宇古祖在驻守。

    但在楚政抵达,那毫不掩饰的磅礴气机弥漫开来的瞬间,那位古祖便是神色一顿,连面都未露,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主动退走,瞬间远遁,隐匿于寰宇大界的深处,不敢靠近分毫。

    时空长河之巅的凶威,在此地同样具有绝对的威慑力。

    楚政的神念拂过无数搏动的血茧,感受著其中孕育的或强或弱的生命之火,有妖兽,

    有异族,也有人形生灵—

    它们都在经历著一种独特的重生。

    良久,楚政停下了手。

    没有。

    此地依旧没有雪清的神念。

    时间流逝,楚政将所能触及的区域反复探查了数遍,最终,只能带著些许失望,缓缓收回了神念。

    苦苦搜寻无果,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孕育著残酷新生的山谷,不再停留,带著初安的那一点真灵,转身撕裂了寰宇大界的壁垒,重新踏入了生机勃勃的大宇宙。

    刚刚脱离寰宇大界那特有的阴冷死寂,踏入大宇宙虚空的一瞬,楚政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周遭的宇宙法则,似乎变得异常活跃,却又带著一种紊乱无序的躁动。

    尤其是那弥漫在天地间,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天运,变得极为混乱不堪。

    原本,仙道天运清灵高渺,武道天运雄浑炽烈,虽道统不同,但各自体系内流转有序,支撑著两大巨无霸道统的运转。

    但此刻,在他的感知中,这两股庞大的天运,竟如同沸水般剧烈翻腾,在疯狂暴动。

    其内部结构隐现裂痕,仿佛有两股强大的意志正在其中疯狂冲撞撕扯,欲要挣脱某种束缚,甚至出现了即将崩裂征兆!

    楚政神色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微芒。

    这种变化,绝非自然发生。

    他没有丝毫迟疑,一步踏出,再度进入那超越了现实维度的时空长河。

    立于浪涛之上,楚政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穿透层层光阴迷雾,跨入诸多时空古路之中,搜寻著引起天运暴动的蛛丝马迹。

    因果线在他眼中交织,天运的流向如同紊乱的血管。

    很快,凭借著与善恶二尸的联系,以及手中三成有余的天运,楚政很快便有所发现。

    真相,逐渐清晰。

    恶尸与善尸,在时空长河那一战中,被他以帝阙锋芒所伤,其本体与天运的结合出现了些许松动与破绽。

    而此刻,云天机以及君煌,不约而同地抓住了这个万古难逢的机会。

    他们正在尝试反客为主,主动将自身的意志,强行融入各自对应的天运真灵之中。

    这不是简单的借力,而是更加危险的窃夺天权。

    他们试图以自己的神念,去覆盖,乃至取代那善恶二尸,从而成为新的天运真灵,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获得近乎不朽的存在,并彻底掌控仙武二道的命脉。

    「原来如此—」楚政眸光冷冽,洞悉了这一切。

    他扫了一眼脚下奔流不息的时空长河。

    河水虽然因天运暴动而略显波澜,但其主干道并未发生巨大的偏移或产生新的支流。

    这足以证明,眼下云天机和君煌的疯狂举动,居然是在正常的古史范围之内。

    是那条唯一正史的一部分!

    「如此看来—」

    楚政心中了然,带著一丝明悟:「后世仙武二道的天运真灵,其本质上,已经并非全然是最初的善尸或是恶尸了—」

    「云天机以及君煌,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活到了后世,继续影响著仙武二道,乃至整个宇宙的格局。」

    想通了此节,楚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最终,他选择了旁观,没有出手干预。

    过多的干涉,反而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变化。

    他转身,一步跨出时空长河,下一刻,已然踏足了武阁祖地。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深入祖地核心,踏入了一间被时空法阵守护的密室之中。

    密室之内,气血蒸腾,道韵流转。

    炎枫正盘坐于地,双目紧闭,周身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之中。

    他正在全力炼化,承接武阁所赐的那半成天运。

    其气息,在磅薄的天运灌注下剧烈地波动攀升,已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周身武脉凝练,根基重塑,即将跨过那一道天堑,凝聚出武道之种,踏入祖境。

    在这关键时刻,炎枫猛然察觉到了不对,一股熟悉的恐怖气机,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他神色陡然一凝,强行中断了修炼,豁然睁开了双眼。

    看到眼前静静站立,神色复杂的楚政,炎枫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眼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血丝,垂于膝上的双手猛然握紧,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虬龙盘绕,他在竭力压抑著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出手冲动。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岩浆般翻滚。

    若非因为正初,师尊怎么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而且如今眼前这人,甚至可能都已经把师尊忘了—

    炎枫呼吸渐渐沉,脑海中念头纷起,死死扼住了冲动。

    他不出手,并非是因为实力差距。

    无论如何,帮正初,是师尊自己做出的决断,他此刻若对正初出手,那就是对师尊的不敬,那就说明他觉得师尊做错了!

    更何况,拜师那日,正初也在场,喝过他敬上的拜师茶,无论其中有多少隐情,从礼法上,这也算是一位长辈。

    对长辈出手,便是忤逆。

    无论正初做了什么,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导致师尊陨落,他都不能行此忤逆不敬之举。

    这是底线,是师尊教导他,身为人的根本。

    理智压制了冲动,却无法平息心中的怨怼与悲意。

    他也不愿起身,更不愿行礼,只是僵硬地坐著,眼帘低垂,死死地盯著地面,不愿开口打招呼。

    楚政将炎枫所有的挣扎与克制尽收眼底,看穿了他的想法,眸光微敛。

    入武阁的一瞬,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雪清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仿若这个人,本就未曾存在过,如今已无人再提起。

    炎枫,也是如此。

    这种缘由,显然更进一步的说明雪清的死,已经超脱了寻常生灵的界限,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异变。

    楚政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将那弥漫在密室中的沉重全部吸入肺腑。

    随后,他缓缓抬手,取出了那柄伴随他征战时空,饮尽祖血,此刻却光华内敛的帝阙「放心,我不会忘。」

    楚政俯身,将帝阙平稳地递至炎枫身前,声音低沉:

    「这是你师尊的战兵,终有一日,会有人来取回,你是她唯一的弟子,便由你—代为保管。」

    炎枫神色微愣,看著眼前的血色战刀,怔怔出神。

    心下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怨愤,在这一刻,尽皆被无法抗拒的悲伤冲垮。

    他不再僵坐,猛地翻身,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指尖微颤,接过了沉甸甸的帝阙。

    战刀入手冰凉。

    他低垂著头,将帝阙奉于掌中,额头抵著冰冷的刀鞘,眼眶再也无法抑制地迅速泛红,水汽弥漫,却强忍著没有让泪水滑落,肩膀微微颤抖。

    楚政沉默地站著,良久,他方才开口:

    「抱款。」

    这一声道歉,蕴含了太多。

    无论是今生对雪清,还是后世对宋绫雪,他都亏欠良多。

    从最初开始,他自认熟读古史,洞察先机,得前人之鉴,便能尽可能规避错误。

    但事实证明,很多事,未曾亲历,便始终难以真正尝到其中的教训与无奈。

    人不会因为读了几本书,翻阅了几段古史,就能真正从中得到成长,就能避开所有错误的选择与遗憾。

    如今的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楚政了。

    越往前走,身上的枷锁越多,肩负的负担愈重。

    时代的浪潮,因果的丝线,将他紧紧缠绕,很多时候,他甚至无法遵从本心,如今只能选择那条最为残酷,却也是唯一一条正确的路。

    炎枫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将头垂得更低,紧紧抱著帝阙。

    楚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密室。

    直至楚政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之中,炎枫那一直紧绷挺直的脊背,才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骤然软了下来。

    他再也无法抑制,抱著冰冷的帝阙,将脸埋入臂弯,发出一阵压抑到了极致的低泣。

    楚政立于武阁祖地之外,回望炎枫密室所在的方向,抬手捂住了胸前的残骨,眼中充满了化不开的疲惫与落寞。

    走到这一步,即便他不愿,也必须要开始布局了。

    E  I  n  E  EE  I  n  E  E  n

    意识,如同沉入无底深渊后浮起的气泡,微弱而朦胧。

    雪清睁开了眼,或者说,恢复了某种超越肉身的感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昏黄。

    天空之中,不见大日星辰,唯有那令人压抑的昏黄光晕笼罩著一切。

    苍穹之上,并无云彩,而是无数条河流在奔涌,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如同巨树根系,无声地流淌在虚无的高处,不知源头,不见终点,散发著亘古苍凉的气机。

    她静静地悬于这片昏黄的虚空之中,脚下是空无一物的混沌,身体轻若无物,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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