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城门口的仪仗队，灵羽才想起来烎魈和杜婠意的婚期好像就是今日。
不得不说，这虽然只是具凡胎，却比她辛苦修炼出来的身体更加强壮。
灵羽只能转身说道：“你们也出去。”
杜婠意一怔，这微妙的面色变化投在铜镜中，又落入灵羽的眼睛里。
灵羽几乎已经想不起来这个人，他的好或者他的坏，都在仇恨的折磨中全然忘却了。
她突然想看看，文静禅要是知道了烎魈所谋划的事情，会如何抉择。
“大巫既有此言，”杜婠意打断她，“定然是有规矩的。”
那是她最初也是最真挚的心动。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起舞的怪人，他头戴的那顶高翎帽在灵羽的视野里扫来扫去。
等她说完，这些婢女才犹犹豫豫地退了出去。
灵羽看了一小会儿，找到了大巫女，化作一缕光钻进了她的眉心。
但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人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他。
灵羽被她发间及腰的玉坠吸引，走到了她身后拿起它仔细观摩。
灵羽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但又更像是嘲讽。
“你如今多少岁？”灵羽问：“十九？还是十八？凡人寿数你一半都还没活到，就甘愿赴死吗？”
那执鞭起舞的人是这场婚礼的祭司，他在城门口为烎魈祝祷，而城主府里杜家小姐的门外，也有巫女在祈愿。
文静禅还没有察觉到灵羽也来了，只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图腾慢慢清晰完整。
原来她是知情的。
“你想活吗？”灵羽问。
灵羽将目光从玉坠上挪开，正正地盯住了杜婠意的瞳孔。
灵羽看穿了她的心思，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灵羽伸手用拇指抹掉她眼尾那一点上扬的艳红，她清丽娟秀的样貌便恢复了三分。
以前从未有过此先例，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最后还是低头撤出。
灵羽远远望过去，她看不出图腾的来历，不过看见了同样藏在房檐下阴影里的文静禅。
从小被教导的大义，其实对她来说也只是朦胧的纸上文字，日日笼罩心头的恐惧才更加具象。
她的话落地半天，围在杜婠意周围的婢女都不见有动静。
杜婠意见况只好摆手：“听大巫的话。”
杜婠意下意识往后缩了几寸，摩挲她脸颊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避意。
“你的生母连姓氏都没有，”灵羽说，“杜家大夫人将你养在她名下就是等着今天，你当真只有这一句要问我？”
杜婠意忽然抓住灵羽的手腕，迎着灵羽的眼神里，怯弱迟疑也褪去了几分。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话，言语里夹杂着她也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我…不想……不想死！”
灵羽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等她这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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