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要做的并不是帮自由精灵击溃那一万多士兵，他一个猎魔人也做不到。
他只要将战局搅乱，让两方重新回归最初的平衡就够了。
不过倘若异域融合释放对了位置，也未必就不能让班·阿德损失惨重。
“嗯，这里是东边……”
艾林辨别清楚方位，走向了密林。
他身后尸横遍野，血腥之气冲天。
但他什么都不打算做。
自然会为他遮掩所有的痕迹，正如当初掩盖一头大狮鹫留下威压和足迹那样……
——
帕索隆森林不仅距离班·阿德并不远，甚至就在班·阿德的东侧，直接连接着蓝山山脉。
所以艾林传送过来的地方距离自由精灵的营地理应很近。
跨过发源于蓝山，蜿蜒盘桓流经班·阿德、阿德·卡莱、精灵废墟莎依拉韦德的莱克希拉河，又穿过一小片森林。
巨大的山谷便在眼前拦住了去路。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寻找跨越山谷的路径，因为山谷中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火光，照亮了一个盘踞整个山谷庞大的营地，恍如白昼。
转换到狼徽的元素视角，一道隐形的蓝色魔法屏障笼罩了整个营地。
而更远处，被群山遮挡的谷口，幽绿不详的魔法辉光，如战争的硝烟，在升腾。
山风渐起，一股腐朽坏烂的气息随着隐隐的呼喊和惨叫声而来。
“人数不太对。”
艾林眯着眼睛，观察营地的布局。
军营里虽然火光冲天，但无论是巡逻的人数，还是帐篷的数量都，不是一万人的军队应该有的规模。
艾林看着山谷中的营地，又望望远处绿烟升腾的峡谷，有些挣扎。
在这个地方直接释放“异域融合”，理应也是有效果的。
断敌军粮草和后勤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战争中非常实用的手段。
可问题是，异域融合虽然肯定会破坏眼下的营地，杀死一些留守的士兵，进而影响班·阿德军队的士气，让他们不仅不得不回防，还会心神不定，短时间很难再战。
但异域融合召唤出的怪物，破坏了这个营地之后，或许连留下的粮草物资都不会动，很快就会四散跑开。
一个异域融合，即便召唤一百只魔物，分散到这偌大蓝山山脉中，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无法打破班·阿德的封锁，等军队修整完毕之后，自由精灵同样的难逃厄运。
说不准还会因为这次天球交汇，受到更多的关注和敌意。
可是……
深入军营，循着班·阿德的军队，找到他们下一个驻扎点更加危险。
别忘了。
这只军队虽然在法兰茜卡尔口中只是一群乌合之辈，但经历了这么多天山岳之民的夜袭，肯定对潜入和夜袭经验丰富，且戒备森严。
甚至考虑到山岳之民，在魔法上优于一般的人类的天赋，以及类似于艾达·艾敏和希姆莱斯·芬达贝这两个通晓者的存在。
能坚持到现在的班·阿德军队肯定有强者坐镇，而且实力非凡。
蓝色的猫瞳倒映着明亮的火光，陷入两难局势的猎魔人，神色阴晴不定。
——
另一边。
同样有一个橙红色的传送门，突然出现在凯尔莫罕山脚，杀手小径的末端。
两个穿着黑袍蒙着面的身影从传送门中走出之后，立刻挥手散去传送门，释放咒语隐身。
然后遁入杀手小径一旁的草丛中，屏气凝神地观察。
山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
明亮的月光下，树木掩映的杀手小径许久都空无一人。
“沙奎尔大师，我就说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一个青年男声忽然在草丛中响起，“我来之前都查清楚了，所有的猎魔人学派都只有冬至左右，才会陆陆续续有猎魔人归来。”
“这个时间点，凯尔莫罕最多也就只有一群缺胳膊瘸腿的老猎魔人和学徒在……”
被称为沙奎尔的男巫没有说话，左右看了看杀手小径左右两端的黑暗，才走出草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现出了身形。
“瓦列留，你知道我擅长什么魔法吗？”
沙奎尔瞥了一旁，浑身透着漫不经心的男巫，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瓦列留愣了愣，下意识答道：“寻踪和占卜，班·阿德学院所有人，即便是学徒都知道您擅长寻踪和占卜，您是这两个方面的大师。”
“那你知道寻踪和占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吗？”
瓦列留挠了挠头：“什么特点？”
“都容易死。”沙奎尔面无表情。
瓦列留漠然无语。
擅长占卜和寻踪法师确实很难活得长，占卜窥测命运损耗寿命，寻踪在就业方向上危险性更大。
“那你知道我现在多大吗？”沙奎尔又问。
瓦列留茫然地摇摇头。
“两百三十一！我已经活了两百三十一岁了！”沙奎尔用力戳着瓦列留的胸口，“有比我更擅长占卜，更擅长寻踪的男巫，但绝对没有擅长占卜和寻踪，却比我活得更长的术士！”
“一个都没有！”
“瓦列留，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依靠谨慎！”
“所以，你如果也想好好活着，活到我这个岁数，再继续活下去，你最好好好听我的话，知道吗？”
瓦列留看着蒙面黑布露出的一双满眼杀意，好像写着“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好延长寿命”的眼睛，本能地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很好！”沙奎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敛眼中的杀意，“让我们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然后好好的，活着回去。”
“现在跟上我的脚步，不要错一步。”
“杀手小径到处都是陷阱。”
语罢。
沙奎尔也不管瓦列留有没有跟上，对着地面念诵了几句咒语之后，一步一顿，小心地向山上走去。
瓦列留回神后，也谨慎地紧随其后。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瓦列留还是耐不住寂静得有些恐怖地氛围，忍不住小声问道：
“沙奎尔大师，明明学院有凯尔莫罕的坐标，为什么不直接越过杀手小径，传送到更近更安全的地方？”
沙奎尔没有回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我们来说，死陷阱是没什么危险的，但一旦传送门的空间波动被活人发现……”
他回头瞥了一眼：“是你能抗住猎魔人非人的速度和钢剑，还是我能？”
瓦列留恍然大悟，开口正要再问。
沙奎尔仿佛早有预料，头也不会地打断了他：
“别废话了，前面就是凯尔莫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