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龚棋身体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噬一般难受,可嘴里还始终不饶人,大喊着:“你不得好死!”
江妩替他觉得累。
“督主,先包扎伤口吧。”
“无碍,让我先跟他说两句。”
周祁年阻止了江妩的提议,他先是起身走到了龚棋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比起贾一,你真的一无是处。”
“废什么话!贾一是我的兄弟,他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我要替他报仇。”
周祁年的眸色像深潭一样幽深,只将手往下一滑,掐住了龚棋的脖子,“你怎么掐她的,我就怎么还给你,我就是如此睚眦必报。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贾一出府后,我跟他再无瓜葛,他的死跟我无关。”
龚棋被周祁年掐得双眼都快凸了出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你,去,死!阉人!”
周祁年没有理会龚棋的叫喊,只将他掐到濒死前那一刻,才松开手。
“把你的人都写下来,留你个全尸。”
“我呸!”
周祁年从衣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掩嘴咳嗽了两声,将太监的阴柔表现到了极致,“我知道你中了蛊,我能给你解,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
龚棋不再出声了,他之所以会来这里,的确不全是为了给贾一报仇,而是因为他的主子给他喂了蛊虫,方便控制他。
如果真的能解蛊,那他以后就能回归自由。
对于他们这种生来就被秘密培养为杀手的人,最好的去处就是做一户好人家的护卫,将自己一辈子都交付给主子,但若是主子不怜惜下人,那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贾一跟他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后被不同的人挑中,贾一去了督主府,而他则去了那个人那里。
江妩也看出来了龚棋心动了,难怪自己昨天诊脉,那脉象紊乱,身子却又不虚,原来是因为中了蛊。
不得不说,到底是周祁年见多识广一些,江妩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
江妩替周祁年包扎伤口的时候,不经意问了句:“你真能解蛊?”
周祁年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没忍住眉眼弯了弯,“我不会。”
此时龚棋已经被方霖带去了另一个地方,偌大的主帐内只留下了周祁年跟江妩。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
“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就没有什么能动摇的了,万幸,他还想活。”
江妩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诈他啊!”
“妩儿,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周祁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江妩的伤口,江妩只浅浅皱了皱眉。
“对不起,我没注意,可是你为什么不躲?”
江妩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这件事她发现了好几天了,但感觉也没什么必要告诉周祁年似的。
所以江妩只好假装有些疼的样子:“下次再碰到,我打你哦。”
周祁年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等回去后,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不要伤害自己了。”
周祁年已经听说了江妩是为了配合他演戏让马永成刺伤了。
演戏也没必要这样,随便抓只动物来杀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偏偏选择了用自己的身体。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越是这样,周祁年越是自责,自己欠江妩的实在太多了。
江妩到不以为意,她逐渐失去痛感这件事,有可能跟自己吃的药有关系,现在说话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不行就把那药给停了。
二人各怀心思,在主帐里等着方霖回来复命,殊不知此时上京已经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