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接过茶壶，想要接过泡茶的手，顿时愣在原地，随后缓缓收了回去。
陈风瞥了楚蒹葭一眼，他能够看出后者眼底的惊愕与...深深的自我责备。
对于楚元镇描述的事情，楚蒹葭没有丝毫的印象，甚至对于自己母亲的印象，楚蒹葭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只有偶尔在夜晚，她会有所感悟，认为自己也经历过，母亲怀抱的温暖。
而不是一个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的孩子。
“这，这不可能。”楚蒹葭战栗道：“你告诉我，楚家人告诉我，我妈是在我出生时，难产去世的...”
不等楚元镇说话，陈风就是恍然道：“所以，做交易的不是你，而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楚蒹葭的身上。
之前的细节问题，终于能够说得通了。
按理说楚家老爷子是楚元镇的直系亲属，在厉鬼的收债名单上。
可是楚老爷子却没有危机，原本陈风以为是厉鬼只想收后代的原因。
结果...
楚元镇叹了口气，他沉声道：“对，做交易的不是我，而是蒹葭的母亲，柳欣雁。”
随着片刻的沉默后，他紧接着说道：
“当年，蒹葭坐在后排，后面的车刹车不及，将蒹葭撞到前排，伤了脑袋，后来送到医院，就被诊断成了植物人。”
“那时候我都要疯了，找了江城、帝都的医生，都没有办法，直到有一天，我见到向来优雅干练的欣雁披头散发，她这才告诉我，她做了一个交易...”
“一个！”楚元镇一字一顿道：“一个跟厉鬼做的交易！”
陈风皱着眉，连忙问道：“她做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她会死，并且不被楚家人铭记，除了我。”楚元镇低垂着眉宇，唇齿微张：
“欣雁用她的命，换来了蒹葭痊愈，但是只有十年，十年之后它会来收走跟她牵连极深的人的魂魄。”
“我当时以为，只是欣雁接受不了蒹葭成了植物人，我也接受不了，可是后来...”
后来的事情，陈风都已经知道了，楚元镇此刻抬起头，看向楚蒹葭的目光，闪烁着泪花。
楚蒹葭已经愣住了，她不知内心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四面八方来的铁饼碾压，呼吸困难。
用自己的命，替女儿换取了未来十年，十年之后收取与之相关人的魂魄。充满理智的陈风，会觉得这是个荒唐的交易。
可陈风不由得想到了孙怡的母亲，若是她的话，肯定也会选择同样的选择。
况且楚元镇还有十年的时间，十年的时间来撕毁这一桩不对等的交易。
“好，我明白了。”
陈风脸色郑重，一丝不苟的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