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戒备起来。”鱼西珩回。
    他这次来时带了不少人,连赶车的车夫也是功夫极好的。
    小满刚下去没多久,他似乎听到了一道有节奏的马蹄声隐隐从远方传来。
    黑狗又叫了一声,霜降怕它惊扰到客栈内其他人睡觉,于是死死捂着它的嘴,最后给它拖房间里去了。
    远处,为首的漠北小首领紧紧拽住缰绳,马儿前肢跃起,鼻中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声。
    他身后的那一小队漠北士兵也停了下来。
    客栈前摇曳的两盏灯笼刚好能让他们看清那一辆一辆的马车,安安静静地在门口停着,周围无一人看守。
    “首领,我们跟了一路了,肯定就是前面那个。”
    他们正是十几天前从沙城跟出来的漠北士兵。
    一队人从马上下来,将马全部拴在周围的树上,留一人看守,其余的脚步放轻朝客栈走去。
    自以为动静很小,殊不知,他们的身影已经全部暴露。
    在悄悄接近马车的时候,漠北首领压低声音吩咐他的下属:“先搜一遍他们的马车,看看里面——”
    他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黑暗中,有一个冰冷锋利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脖颈。
    那东西往下压了压,带来一阵刺痛,同时还伴随着温热粘腻的液体流下来。
    首领瞪大眼睛,被人禁锢着双手走到客栈前。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属下不知何时也跟他一样被人用刀抵着押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个拿刀抵着他的人问道,并且冷冷威胁他,“老实一点,不然我弄死你。”
    “我是漠北人、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我们上面的大人吩咐了,要我们将一个小女孩平安带回漠北,请让我们跟你们的主人商量!”
    霜降冷着脸,他朝身边一个暗卫示意了一下,“进去问问大人怎么处理。”
    在这期间,漠北人还在不停解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们去漠北。”
    过了一会儿,客栈内走出来一个男人。
    小首领察觉到他才是能做主的人,于是连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不用人问,他自己就将事情全抖了出来。
    “我们真的是来请你们去漠北的!”
    首领说了好几遍,但这几个人好像都不听。
    拿刀横在他脖颈上的那个人问:“大人,怎么处理?”
    客栈门旁边身披大氅的男人声音淡淡的,“杀了,动静小点。”
    首领瞪大眼睛,开始挣扎。
    下一刻,他就被捂住了嘴往旁边拖。
    因为不想在门口留下血迹,霜降才拖着他来到客栈后面的。
    “老实点,把我们小主人吵醒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几个漠北人被捂着嘴,声音呜呜地传出来:“我们真的是友善的!”
    “嗤”霜降冷笑一声,动作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哪个友善的人从沙城追到这里,还半夜想钻进他们马车里找东西的。
    指挥着人将尸体处理干净之后,霜降把匕首擦了擦,往屋内走去。
    客栈内,君韶也醒了,正在二楼楼梯处听谷雨讲刚才发生的事。
    刚巧鱼西珩走了上来,看到她后声音温和,“回去休息吧,卷卷醒了吗?”
    卷卷今天晚上是跟着君韶一起睡的。
    君韶回头望了一眼关上的房门,而后摇头,“没有,还在睡着。”
    “嗯,早些休息。”
    被留在树下看守马的那个漠北人等了许久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他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瞧瞧时,远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他躲在树后面仔细一看,那两人的衣着陌生,不是他们的人。
    他心中一惊,察觉到不妙,四处看了看,最后跳下了路边的大坑中。
    天色很黑,那两个人来了之后还真没有发现他,只是借着火把的光点了点马的数量,然后就回去了。
    藏在大坑中的漠北人在他们走后小心翼翼地钻出来,他轻手轻脚地解开一匹马,连夜往回逃。
    等明日那两个人发现马的数量对不上,万一来追他就完了。
    所以他一路上歇都不敢歇,连跑了一整夜。
    实际上压根就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
    因为死亡的漠北人数刚好和马对得上,次日又数了一遍的小满只是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太黑多数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