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辇上的赵祯，也是听到了侍卫的汇报，说是卫渊将辽军击溃。
“忠勇侯，这”
百官、武勋，包括他们的家眷，都是听到了那句话。
“你怎么来了？”
“他说.卫师来了？大破辽军？”
紧接着，从宣政殿里，就有人朗声道：“宣，忠勇侯卫渊觐见！”
不过，这一刻，他并没有因为韩章的狼狈而嘲笑对方。
卫渊并未在乎这些声音，对于他来说，此战之胜，才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
“.”
于是，他连忙跑去皇城，“殿下！殿下！”
此时，赵曦已经下了皇城，打算在此处等着卫渊到来，忽见守在父皇身边的朱总管急匆匆跑来，心中顿生不妙，
虽然赵祯看似有了精气神，但是，双眼已有死相。
朱总管道：“陛下召见，卫侯，您快去，快去！”
说着说着，他突然泪流满面。
甚至，还让太监点了火炉。
朱总管曾看到过死人的样子。
赵祯努力地抬起臂膀。
虽然眼下辽军已经撤退，但他们若是知道，自己仅带了两万人过来，恐有再来攻城的意向。
也就在这时，耶律仁先不再犹豫，大声道：“撤！”
张桂芬看着明兰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良久无言，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宣”
而如今，反倒是中原政权的军队，渐渐失去了这种优势，并且，无论是战马还是兵刃等等，都已经逐步落后于北方游牧民族。
就算是听了十余次，赵曦仍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向身边的王安石。
更是一条通天大道。
赵曦缓缓揭开圣旨，只有一个内容，即日起，传位赵曦，命卫渊担任太子太傅、枢密使，命秦烈担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王安石、范纯仁为辅臣。
“父皇，卫卿马上就来了，父皇”
撤？！
他用着最后的力气，牢牢地握着赵曦那肉肉的小手，眼角，忽的流出两滴泪水。
站在赵曦身后的王安石，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退出大殿，守在了殿外，静静地等着一个消息的传出。
赵祯的体温逐渐下降着。
无论赵曦如何呼喊，赵祯再无回应。
“不愧是忠勇侯啊，原以为今日要随殿下死战，没想到，忠勇侯居然及时赶到，并将辽军击溃！”
“.”
“卫帅威武！”
浑身浴血，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脸了。
“舅妈，您听到了吗？是舅舅来了，舅舅将辽军击退了！”
就在这时，卫渊也已经来到皇城外。
“是啊.”
每当卫渊前行一步，那些官吏们，都会自觉让开一条道路，目睹着卫渊身上的惨况。
呼吸，戛然而止。
“卫帅率军.”
这时，卫渊正做着一些部署。
有几名辽将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帅，只能紧握手中兵刃，阻挡卫渊前行的步伐。
赵祯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祯虽然没有明确的在圣旨中指出，让卫渊成为当朝辅臣。
殿外，王安石感觉到了赵曦声音上的变化，缓缓闭上双眼，长跪不起。
但毫无例外，如同小卒一般，仅是一个照面，便被卫渊砍翻在地。
“.”
他迈出的步伐，沉重而又力。
“不撤又能如何？卫渊一旦杀来，谁能保护大帅？”
“卫帅率军来援，大破辽军，辽军已撤！”
然而，一切还是太迟了。
坚定地认为，在卫渊的率领下，大周，一定能够击退辽军。
只见那斥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皇城跟前，大声道：
不知为何，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赵祯，要不行了。
有辽军将士猛地惊呼一声。
只是看着愈发显得模糊灰暗的赵曦，嘴唇哆嗦着，想说一些话，却如何都是说不出口。
说实话，方才一战，他的气力，已经用了七七八八，毕竟是不分昼夜的赶来，身体已经极为劳累。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马而来。
也不知，他身上的血，有多属于敌军，有多少，又来自他的身上。
原本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很快，耶律仁先就在大军的掩护下，快速离开此间，与卫渊拉开距离。
但是，王安石所言，却是真真切切的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必须要确保汴京无恙。
如今，眼前通往宫城的路，也是如此。
虽然只是匆匆而过。
他将圣旨取出，赵祯才不做抬起臂膀的动作。
届时，他若死了，则辽军士气必然下跌溃败。
张桂芬那边。
如今，他就是汴京唯一的主帅。
但是，一旦身为太子太傅，枢密使，掌管全国军队，就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军方一把手，已经达到了张辅此时的高度。
还看着被婢女抱着的壮哥儿与静姐儿，用手指捏着他们的脸颊，自己也是显露出两個可爱的，浅浅的酒窝，笑嘻嘻说道：
“快快让卫卿来见朕.快.”
卫渊来不及注意人群中有无自己的亲人，他现在，只想快些见到赵祯。
幸亏被卫渊及时扶住。
明兰激动地搀扶着张桂芬的胳膊，开心地笑道：
赵曦虽然不曾经历过生死，可却也知道，此刻赵祯的身体，已经是糟糕到了极点。
赵曦看到了，是圣旨。
他骑着追风，疾驰入京城，看到了极其狼狈的韩章。
“嘶！”
“呜呜——”
“父皇！”
如果不是韩章在坚守汴京，如果换做其他一名文臣，那么，汴京城早就被耶律仁先拿下了。
陛下要召见忠勇侯？
赵曦来到此间，跪倒在赵祯跟前，握着赵祯的手，“父皇.”
“撤！只要大帅无恙，我等终有机会再杀过来！”
朱总管向一名士卒开口道：“给我一匹马，快马，快！快！”
赵曦瞬间意识到什么，二话不说，就朝着宣政殿的方向小跑去。
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连话都说不清了。
那个血人，那个在他人眼中，宛若恶魔般的杀神，是他的丈夫！
他的丈夫，为了国，不惜如此。
宣政殿。
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个淡淡的血印。
朱总管大口喘息着，稍有缓和，便是着急的开口道：“殿下，陛下召忠勇侯入宫，您在陛下身边守着吧？”
这一刻，卫渊形同杀神，无论辽军将领还是士卒，见了他，都是不由自主的胆寒。
他们都隐隐猜到了什么。
卫渊微微皱起眉头。
像是富昌伯、齐国公府等一众武勋们，此刻对卫渊也是热议不止，
就算卫渊赶来，也是徒劳无功，反而还容易被休整过来的辽军全歼。
卫渊好奇道：“朱总管，作甚？”
朱总管骑上一匹快马，便是出城而去。
所到之处，禁军低头，天使让路，百官避让。
“父皇！”
“不愧是忠勇侯啊，戍卫边疆多年，辽军最忌惮的，就是他了！”
韩章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到脑袋里一阵眩晕，直接仰头倒地。
约莫盏茶功夫过后，从殿内走出一名太监，大声道：“大周皇帝陛下，驾崩了！”
嘉佑八年，三月二十八，大周皇帝赵祯，驾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