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芜是最后一个到的。
    爷爷在主位,陆应元与王曼并排而坐。
    而她的位置。
    仍然在两个男人中间!!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坐下。
    两个男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没有昨夜的落拓,周正矜贵。
    陆随之太阳穴处和脸颊上的伤口都贴了胶布,眼下淡青色一圈,倦容明显。
    陆厌行倒是神采飞扬的,脸上的伤上十分刺眼也不见他处理一下。见她落座,他便毫无顾忌地往她跟前凑。
    “还痛吗?”
    极低的音调,只有她能听到。
    沈清芜呼吸一窒,却面色不变,也不理他,淡定地伸手拿了一只摆在面前的汤包。
    陆厌行仿佛自讨无趣般笑了笑,坐直身子,不忘挑衅似的觑了陆随之一眼。
    陆随之握紧了拳头,却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发作。
    对面的王曼瞧见沈清芜与陆厌行眉来眼去的,心里憋屈得不行。
    奸夫淫妇!她想。
    王曼虽是江南女子,可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泼辣,自嫁进陆家后才敛起性子,成了贵气端庄的陆夫人。
    忍了又忍,她不禁发难道:“现在几点了?爷爷都快吃完早餐了,你才来?你看看京州的大家千金,哪个像你这样懒散的?”
    “你以为嫁进陆家后,每天逛逛街,看看画展,再喝个下午茶就可以了吗?家里一堆事儿都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去处理呢。”
    “就你那娇气懒散的臭毛病,我们陆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清芜放下了手中的包子,抿了抿唇不说话,似乎有些尴尬和委屈。
    她这一番话立刻引得在场的三个男人皱起眉头。
    陆厌行与陆随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老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凌冽。
    “芜丫头从八岁开始便住在这,我从来没约束过她任何事情,即使她回了沈家,沈德仁也得看她的脸色。”
    “要不是随之求着我将芜丫头嫁给他,今天,她在陆家就不是我孙儿媳的身份,而是我陆学良的孙女儿。”
    “王曼,你的意思是我陆学良的孙女儿不配过随心所欲的日子?”
    王曼刚刚是急气攻心,老爷子森冷的声音让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她那一番话着实过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骂骂咧咧的:“我就想让这些孩子好好陪我吃顿饭,你整天像那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嗡的,糟心玩意,昨天就应该将你们这些老的撵出去。”
    王曼红了脸,陆应元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吃饭!别整那些幺蛾子。”
    ……
    吃过早饭后,他们便准备离开老宅。
    这个时候,王曼与陆应元的车却出了问题,两个后轮胎一夜之间没了气。
    “随之,我们坐你的车,正好一同回寰实开会。”
    陆随之看了一眼沈清芜,有些犯难。他们三人,再加上他和陆应元的助理,车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可是把沈清芜单独留下来,他又担心她会被陆厌行缠上。
    沈清芜体贴地说:“没事,你们先走吧,我让庄叔待会儿送一下我。”
    陆随之亲自交代了庄叔一遍,这才放心离开。
    沈清芜在花园里逗着咘咘玩,陆厌行的魅紫色柯尼塞格缓缓驶到她身旁。
    车窗慢慢降下,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懒散地搭在窗框上,袖口微微挽起,手腕间的黑色纹身被压在表盘底下,若隐若现。
    “上车。”
    沈清芜抱着咘咘抬头,阳光刺眼,她伸手挡了一下。
    “庄叔已经去开车了。”
    “现在宅子里除了我这辆车,没有一辆能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