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高兴劲顿时冷了一截下来,“贾二这会儿还没来回消息,这事成没成,还说不定。”
王夫人冷哼,“成不成,你心里清楚,我看啊,你是想过河拆桥。”
王掌柜见她声音嚷大了些,怕被别人听见,忙道:“等贾二来回了信,这事当真办成了,我马上给你办。”
王夫人这才抿着嘴笑了,顺势坐在了桌边漆金圆凳上,向王掌柜拉近了些,“前儿东街的李婆子说临村有一个打井的,想买个媳妇,出的价钱也不错,我就跟她提了下珍娘的事,她昨儿就来回话了,说对方肯再加点钱领珍娘去。”
王掌柜的好心情,又扫去了不少,“你急着添啥乱?这事儿还没妥当呢,你就去搅和别的事。”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卖珍娘是他答应了的,再加上,万一这事没包住,捅了出去,还得指望着夫人的娘家的势力去摆平,耐着性子,“等这边事了,你让人领了她去就是了,银子也不用给我了,你自己拿去买根钗子,别总说我亏待了你。”
“谢谢相公。”王夫人心花怒放,她喜的不是得支钗子,而是可以尽快处理掉珍娘这块心病。
二人在这儿各自做着白日梦,却不知雪晴和子容这时正在衙门领分派下来的牌子,过些天布运来了,就拿这牌子领布。
雪晴看着衙差手上的牌子,问:“这得有多少布啊?”
衙差一手握着牌子,一手拿着笔记录,淡淡的道:“三千匹。”
“三千……”雪晴惊得睁大了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记错吗?”
衙差抬头瞟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这种事我能瞎说吗?出了差子,丢饭碗事小,这牢底可得坐穿了。”
雪晴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伸手在子容后背,轻轻拧了他一把。
子容当作不知道,在接牌子里,顺手塞了一锭银子到衙差手上,“哥哥辛苦了。”
衙差握着银子,翻转一看,正宗的开元通宝,心花怒放,看了看立在桌案前的两个年轻人,难怪能拿下这么大一担生意,果然是个识得事务的人。
雪晴在一旁看着衙差脸色,知道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也陪着笑,“我们铺子里染的这布,还算得上光鲜,衙大爷家里如果要做件衣服什么的,尽管拿来,我们包给您染到满意为止。”
衙差刚接了银子,正高兴,“能应征上这生意的人,这手艺肯定没得说的,到时我们家的要做衣衫,这布全去你们家染,只要染得好,价钱好说。”
子容忙接了过去,“哥哥这是在寒碜我们呢,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只要你哼一声,我立马要伙计去家里取去,钱的事更别提了。提了,我们都得要找个洞钻进去。”
衙差这一听,心里更是舒服,“这哪行,你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就是开门做生意,也不差您这份,等这布到了,还得麻烦您吱唔我们一声呢。”雪晴本来没打算跟着子容来领牌子,但琢磨着一会儿还要去周成贵那儿看纱线,想让子容帮着参考参考,也就跟着他一起来了,没想到大清早的就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居然接了三千匹布的买卖。
官家的价钱,虽然压得低,但他们接了马掌柜的便宜染料,算下来,比平时还能多挣些。
“好说好说,到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绝误不了你们染布的期限。”衙差把银子揣进怀里,寻思着一会儿收工,又可以去相好那儿好好玩上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