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下山，裴素素捏着茶盏的手下意识使了劲儿。
裴素素微蹙细眉，“只要能供养大孩子就成，左右我是个罪人，生下孩子后就要……”
她抿嘴苦笑，“所以下不下山，又有何区别呢？”
元宝默了片刻，“其实澹台莲华并不打算处死你。”
对上裴素素惊诧的目光，元宝继续道：“澹台莲华留下了你幼弟的性命，打算等你平安生产后，就送你去和你幼弟团圆。”
裴素素用力抓着桌面，已经湿润的睫毛剧烈颤抖。
张着嘴好半晌，她这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哽塞道：“你…你说，我的小弟弟没死？澹台莲华特地留下了他的性命？”
元宝点头，“嗯，没死。所以你现在不能光想着把孩子生下来，更要想着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你要是死了，你的幼弟在人间可就孤苦无依了。”
裴素素的心情一下就成了团乱麻。
自住到这相国寺以来，她一直做的打算都是生下孩子后，这世间就再无裴素素。
结果现在却让她得知，她的幼弟还存活于世，并等着她去照顾。
裴素素目光闪烁，陷入了纠结。
她要是下了山，必定要养胎至生产，到时候再被送去和弟弟团圆。
如此这般，她还怎么回相国寺，助亚父完成洗世大业？
裴素素的纠结落入元宝和裴瑜的眼中，更是可疑。
“还没想好么？”裴瑜眸子微眯，出声试探，“你弟弟的命，都不值得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