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船靠岸了。那个身影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了斗篷下一张苍老、干瘪,充满了无尽疲惫与麻木的面孔。
“要过河吗?”他的声音嘶哑、空洞,不带一丝感情,“船费,是你们身上的一件‘希望’。”
“‘希望’?”我们都愣住了。
“是的。”摆渡人伸出他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可以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以是一个坚定的信念,也可以是对未来的一个期许。把它交给我,我带你们过河。”
“混账!你在说什么?”梁凡忍不住怒斥道,“你身为神明,竟然为虎作伥,索要如此恶毒的船费?”
摆渡人空洞的眼神转向梁凡,那张麻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波澜,那是一种深可见骨的悲哀与自嘲。
“神明?呵呵......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神明了。”他缓缓地说道,“我曾经也反抗过。我用我的神力,将一批又一批不愿屈服的灵魂送往彼岸。但是,墨菲斯托大人......他并没有杀我。”
“他只是将我永远地困在了这条河上。让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那些我曾经想要守护的灵魂,在这条绝望之河中被腐蚀、被吞噬。让我亲耳聆听着他们从充满希望的祈祷,到充满怨恨的诅咒,再到最终归于麻木的沉寂。”
“你知道吗?希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毒药。它会让你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然后又在你伸出手的时候,将那丝光明狠狠地掐灭。这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反复折磨,才是最彻底的绝望。”
他的话,像一根根冰冷的针,刺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