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杰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浓烈恨意,拼命的眼神暗示:再忍她一忍!再耐她一耐!假意答应她,方能更好地执行任务!
秦昭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遥望向南边,沙哑道:“好。”
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爱笑、爱玩闹、爱捣蛋的天真少年将军了。
他多么希望小舅能像过去一样,严厉训斥他;他多么希望,长公主还能笑骂他;他多么希望娘亲还能提着棍子,满院子追着他揍屁股;他多么希望,父亲还能笑眯眯地提着稀奇古怪的木头和机械问他,儿子,想不想学?
如果还有机会,他发誓,绝不会再敷衍父亲,他一定会流着泪说:爹,我不打仗了,我想跟你学。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永远回不去的家,永远见不到的亲人。
陷入恋爱中的女人,似红彤彤的果子,充满了甜蜜,以及,盲目。
这一次,是宇文棠儿落入了秦昭意编制好的虚假“情网”里。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假装的。
秦昭意只是略施手段,稍微模仿了一下小舅是怎么宠溺小舅妈的,父亲是怎么纵容母亲的,那个蠢女人就对他言听计从了。
很快,他就和宇文棠儿同入同出,顺利进入了大皇子宇文破军处理政务的营帐。
他原本以为,想拿到通敌的信笺,要颇费一番工夫。宇文破军会把信藏在什么上锁的抽屉、什么密室隔板里头。
事实证明,他实在想多了。
宇文破军竟然堂而皇之地,把那一沓共计十七封和南宫界、离泛的书信,放在了左墙边立着的红木橱柜里头,与其他一堆堆的信,堆放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