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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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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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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的所有,似乎随着她一起消融在冰冷的池水中。

    明荔眼眸异常通透:“我不止分,我还会退婚。”

    宁茹后面的谩骂卡在喉中。

    一秒,两秒。

    她大笑着鼓起掌,是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终于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然后呢?你不该找个高富帅,手刃渣男贱女,狠狠扬眉吐气?”

    明荔被逗笑了,眉眼间的娇矜重现。她懒洋洋往后靠,漫不经心道:“行啊,你帮我找?”

    宁茹安静两秒,眼珠轻轻转动:“这还需要我找?不是有现成的吗?”

    明荔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宁茹神秘地凑近少女耳畔,轻轻说出一个名字。

    下一秒,被明荔推开脑袋,她脸颊不受控地泛红,气息也乱了:“不要胡说!”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宁茹丝毫不觉有异。

    “他不就大你十岁,有权有钱长得帅,身边还没女人。最主要的是,他是宋成睿叔叔!你若是能勾上宋瑾砚,宋成睿喊你一辈子婶婶,多解气啊!”

    宁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兴奋地一拍手:“天呐,我太佩服我这个脑袋瓜了!”

    明荔看着她,良久,眨动一下眼,捂住突然开始疯狂跳动的胸口。

    她震惊于自己的心动,更害怕于这个念头如藤蔓疯长。

    但只一瞬,明荔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宋瑾砚不是她报复宋成睿的工具人。

    更重要的是,宋瑾砚守礼端方,怎么可能打破这种界限和她胡闹?

    明荔拍拍宁茹的肩,好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万人迷了?”

    她低眸,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叔叔就只是叔叔而已。”

    同样是怕耽搁明荔休息,宁茹没待多久,离开前道:“我先走了,有医生在这儿,我也放心。”

    明荔和她告别。

    室内重回寂静。

    明荔定定看着前方,空落落的感觉后知后觉席卷而来。

    手机随着她一起沉入池底,手边甚至没有能够联系的通讯设备。

    明荔一下下摩挲手指,看到指针指到九点。

    咔哒一声。

    伴随着钟声响,套间外传来男声低低的询问。

    明荔竖起耳朵,掀起被子就躺下,翻过身后脑勺对着门,闭上眼睛装睡。

    她才没有一直在等他!

    “走针了。”有脚步声不轻不重地靠近。

    走针了!

    明荔眼睫一颤,吓得翻身就起来,看向打针的手。

    结果,手背没事,针尖原位没动

    反应过来的明荔瞪向来者。

    男人应是洗浴过,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头发仍有些湿。他臂弯夹着平板,鼻间也罕见地戴上金丝边眼镜。

    他肤色冷白,五官本就偏柔和,戴上眼镜后,更显矜贵清润。

    “不装睡了?”宋瑾砚坐向旁侧的沙发。

    质问的话卡在喉间,明荔像是被烫着般移开视线,不满道:“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明荔抿唇不语。

    确实,他向来信守承诺。说要划清界限,便是真的三年不见。

    “你还走吗…”明荔手指沁出薄汗。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但只有他在,她才有安心。

    至少今晚如此。

    宋瑾砚回复邮件的手指微顿。在他恪守的规则里,他显然不能留在这里。

    只是。

    他眼中溢出薄哂,留下又怎样?

    “你希望我走吗?”他不答反问,且引诱她亲口说出来。

    明荔长睫轻动。

    她知道不该,她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却被惯坏了性子。

    “不希望。”

    “好,”他答应她的要求:“我不走。”

    他从不会拒绝她,正如以往每一次。

    -

    宋成睿这一夜并不好过。

    草草收场的订婚宴为他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不仅身陷舆论,更重要的是两家婚事再次搁置,于他在集团内部有害无利。

    宴散后,父亲宋绍章面色极为难看,一路压抑到家中,才终于爆发。

    宋绍章扔下茶盏,瓷质品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到底是什么脑子才会在订婚宴做出这种事?你让明家和股东怎么看你?还平白让宋瑾砚捡一个好名声?”

    宋成睿一言不发,他早已习惯父亲时而暴怒的脾气。

    他比不过小他二十岁的宋瑾砚,便将希望寄于他的头上。

    宋母有些不忍心,试图上前劝慰,被宋绍章挥手推去一边。

    宋成睿头顶尖锐得疼,他定下心神,冷冷道:“只是订婚宴延期而已,您不必这般大动肝火。”

    “就是!”宋母跟着说:“那丫头多喜欢成睿你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明早你去哄哄她,尽快把日子再定下来。”

    宋成睿闭了闭眼,应声:“我知道。”

    一人回到冷寂的卧室,宋成睿点燃一根烟,看着缭绕的烟雾,突然极其想念起明荔。

    少时多次被父亲训斥,关禁闭。

    佣人习以为常,母亲无能为力,唯有明荔会叽叽喳喳地带来零食,小心翼翼地哄他开心。

    少女始终有旺盛的生命力,她的爱慕和热情,如暖洋洋的太阳。

    宋成睿闭上眼睛,决定早上便去将人哄回来。

    次日一早。

    宋成睿联系酒店,了解到明荔住的套间后,开车前往京云阁。

    路过京西巷口,他看见了小学门口卖糖炒栗子的摊位,眼中不自觉漾起笑。

    明荔最喜欢吃这些,遇见就要嚷嚷着要买。

    宋成睿停下车,挤在一群学生中,买了一份糖炒栗子。

    但路上运气不佳,几个路口都是红灯,宋成睿看着快要变凉的栗子,心头涌现燥郁。

    八点半,他到达酒店下,一路直达顶层。

    看清套间的瞬间,宋成睿皱了皱眉。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宋瑾砚的地方。

    他冷着脸抬手摁响门铃。

    一声又一声。

    直到门被打开,男人穿着家居服,目光淡淡扫向他:“你没必要一直按铃。”

    看清人的瞬间,宋成睿脸色变换,抬步便要进门,质问道:“夭夭呢?你昨晚和她在一起?”

    宋瑾砚挡住他,“你进去不合适。”

    宋成睿眼中涌上薄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夭夭在里面?”宋成睿手指收紧,“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推开宋瑾砚就要往里面走,宋瑾砚哂笑出声,一把拉住他手臂。

    宋成睿怀中纸包着的糖炒栗子洒落在地,哗啦啦散开来。

    此时,睡梦中明荔蹙紧眉,她无意识地拿起枕头就往门外扔,不耐喊道:“宋叔叔,你吵死了!”

    宋成睿看着从里间扔出来的枕头,猛得抬目看向宋瑾砚。

    向来淡漠的眼中染上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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