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深吸一口气，虚弱的身体让他极为不适，却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朝着牛头山而去。大牛一直照顾了他一年多，不论眼前的是幻境，还是现实，辰巳都不希望大牛就这样死在妖物手中。如果，牛头山的那个真的可以称之为妖的话，大牛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然而，辰巳还没有走到牛头山，在那路上，却是一道壮硕的身影缓缓走来。看着那身影，辰巳眼中带着一丝诧异，而后神色一喜，之后脸色却是一沉。
疾步走到大牛身前，大牛的身上，满是伤痕，身上的兽皮衣衫更是布满鲜血。这是辰巳第一次看到大牛受伤这么重，以往再凶猛的野兽，辰巳也没从大牛身上看到什么伤痕。然而这一次，大牛真的受伤不轻。
而在大牛的手中，提着一具狼大小的尸体，那尸体看起来颇为狰狞，辰巳一望下，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些好奇。所谓的妖，只是一只妖兽，还是一只二级妖兽而已。只是，二级妖兽，也不是凡人能够轻易对付的，大牛竟然能够杀得了二级妖兽，确实让辰巳心中诧异。
大牛看到辰巳，咧嘴一笑，道：“病秧子……你怎么来了。你看，俺打死了这一只他们口中的妖，听说只要打死这一只妖，就能够获得很多银子，到时候，就能够帮你换一辆马车了……”
说罢，大牛活动活动了身体，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道：“你别说，这妖比起那些野兽可厉害得多了。俺也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这妖给杀了的。不知道，这妖能不能吃，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能够给病秧子补补身子。”
辰巳脸色一沉，看着大牛，直到将大牛看得如同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一脸委屈的看着辰巳时，辰巳才忍不住轻轻一叹。
“如果以后，你再这么乱来的话，那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说罢，辰巳缓缓转过身，朝着城内走去。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从辰巳带着大牛离开村里的那一刻，辰巳就怕有一天，大牛会因为他，而做出什么来。辰巳不介意背负人命，他可以背负起所有死在他手中的人的性命，但是辰巳背负不起一条为他死去的人的命。不论是老头也好，是萧兰也罢，都是辰巳所在乎的人。辰巳如此想要踏入仙界，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复活萧兰。但是，实际上未尝不是辰巳脆弱到背负不起一个因为他，而将要逝去的命。
更何况，这一条命，连轮回都无法踏入。正是因为如此，辰巳渴望让萧兰恢复过来，渴望让体内的血脉重生，可以不计代价的帮助老头获得肉身。这也是辰巳，心中的脆弱所在。
到底是责任，还是自私。有时候，辰巳自己也分不清。而现在，又多了一人，一个凡人，在他所在乎的人之中，最为脆弱，也最有可能因为他而死去的凡人。
看着那一脸胆怯的大牛，辰巳心中轻轻一叹，道：“走吧……不会再有下次了，知道吗？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再有下次。外面不比村里，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大牛的神色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
“俺听你的……下次有什么，俺一定先告诉你……”
以大牛的记忆，按理说应该不知道如何回到华阳城。可是，大牛却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华阳城。辰巳除了惊奇和疑惑之外，也想不明白这原因，干脆也就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