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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试图搞清楚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景尧嘴上叼着烟,手里打火机一开一合,啪嗒两声。他衬衫袖口半撩,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朝她挑了挑眉,看不出情绪,眸底如冬日里的雪峰。“吃好了吗?”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向晚身上。她喉咙口像被堵住,泛白的指尖攥着衣襟下摆。

    觉得头顶的水晶灯都在晃。

    私心又不想让自己和他挂钩,可她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很轻的回了句:“吃好了。”

    陈景尧起身,接过外套,边走边说,“那就走。”

    *

    跟着陈景尧走出酒店时,向晚还有些浑浑噩噩。

    她身上披着的,是他刚给她的西装外套。垂直的面料,上头满是属于他的,凛冽的香氛味。

    向晚站他身后,缓缓将外套扯下来,递给他,“外头冷,陈先生穿上吧。”

    京市的天说变就变,俨然已有入冬的苗头。

    陈景尧穿的单薄。他好像不怕冷,身上就一件衬衫,如孤傲的寒松。

    他没接,只敛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前襟看。

    刚才混乱躲闪间,酒盅里的半壶酒都尽数散在了她身上。眼下胸前积着大片水渍,挺引人遐想的。

    陈景尧抬手,重新将外套拢在她身上,甚至还借力紧了紧。

    “穿着吧,总归不太好看。”

    说完他收回视线。

    他的靠近只在一瞬,人便转过身。

    向晚低头,片刻后重新将西装外套一点点拢紧。

    刚一杯白酒下肚,这会儿风一吹,向晚脑子清醒了些。

    陈景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的。

    当时满屋人面面相觑,都在窥探和猜测,向晚同他是什么关系。

    徐台吓的不敢出声。

    大抵是想不明白底下一个小员工,怎么就跟他这号人物攀上亲。

    另一个诚惶诚恐的人便是那位高总了。

    他虽本事不大,但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京市坐落皇城根下,各方世家望族盘根错节,这里头水深,摸不清形势的人注定要吃亏。

    他这回有预感,自己是要吃大亏了。

    没想到还是载在这么个女人身上。

    等追出去想跟人道歉时,看到的就是陈景尧给向晚披衣服的一幕。

    高总微愣。

    这时候才恍然,再补救亦是于事无补。

    两人隔了些距离,一高一低两道身影,不知在说什么。瞧着并不热络,却无形叫人生出不敢打扰的念头。

    那件黑色西装,也在变相给向晚定性。

    陈景尧方才什么也没说。

    可明眼人哪有不明白的。这就是要护着的意思。

    这位高总瞬间失魂落魄,再没勇气上前。

    馆子外。

    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不似旁人看到的那般。

    陈景尧的车就停在不远,他低头看向晚,“上车吧。”

    向晚摇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刚才谢谢陈先生。”

    陈景尧轻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他径自上车,关门时眸色晦暗地觑她一眼。

    向晚那电话从刚出包厢门就开始打,打了四五个都没通过。

    林峻豪就跟失踪了一样。

    陈景尧了然,降下车窗问她,“你确定会有人来接你?”

    他目光灼灼,眼底并无嘲弄。

    但他这不像是在提问。提问也只是为了让她认清答案。

    向晚心口堵的慌,这会儿酒劲上来,又觉得晕。

    她叹口气,最终还是识时务地拉开了他的车门。

    *

    车子开出一段,向晚胃里火烧一样。

    她本就不会喝酒,这会儿觉得闷,有点儿喘不过气,便伸手降下点车窗。

    谁知刚吹到风,就听到身旁男人吩咐司机:“关窗。”

    向晚心里头恼,开口驳他,“我热。”

    许是酒精作祟,她语气难得不恭敬。夹枪带棒,埋怨他的强势。

    陈景尧语气平平,“喝了酒不能吹风,待会儿只会更晕。”

    说完他捏了捏眉心,轻嗤声:“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跟人喝酒?”

    向晚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

    “陈先生自然不懂我们这种社畜,老板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陈景尧看她几秒,慢悠悠问:“你跟林峻豪说话也这么冲么?”

    提起林峻豪,向晚下意识又看了眼手机。

    她没转头,透过反光的玻璃镜面看到陈景尧的目光没有避讳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又没来由的慌神。

    借着酒意才缓缓看他,大胆试探道,“他是我男朋友,陈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陈景尧游刃有余,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希望是什么身份?”

    这话拗口,向晚招架不住,匆匆别过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除了陈景尧惯用的香,还有她身上很浅淡的酒气,两相结合起来竟生出些旖旎来。

    两人沉默,直到车稳稳停下。

    向晚看了眼便问,“这是哪儿?”

    “餐厅。”陈景尧率先下车,“下车吧,肚子里起码垫点儿东西再回去。”

    向晚本想说不用了,想了想还是跟着他下车。

    “那今晚我请客。”

    陈景尧驻足朝她看过来。

    向晚解释:“毕竟陈先生今晚帮了我,就当我还你个人情。”

    他笑笑,“那你这个人情还的还挺随意。”

    说完转身进了园子。

    她从来不知道寸土寸金的地界还能保留这么一处地方。瞧着年份长,青砖红瓦古色古香,有格调装潢,雕花的木门和窗台都颇有点儿苏式古典园林的意境。

    许是他常来,一进门就被迎到屋里。店家没拿菜单,招呼两声就回了内厨。

    向晚坐在窗边,这会儿的风不是特别大。她这个位置在二楼,远眺便能瞥见一轮月光。

    今晚发生太多事。猝不及防的。

    从刚糜烂不堪的饭局,到如今稀里糊涂的和陈景尧坐在一张餐桌上,实在戏剧化。

    “没话说?”陈景尧看她。

    向晚手托腮看月亮,直言道,“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

    “那你还敢请我吃饭?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向晚觉得他实在奇怪。

    分明是他先斩后奏,将她带到这儿,现在倒反问起她来了。

    细品,又觉得他话里有话,同样试探。

    向晚想了想说,“我有什么值得你骗的。”

    陈景尧悻悻地点上一根烟,刚抽一口手便顿了顿,又掐灭。升起的袅袅白烟下对上的是向晚那双攻击性过强的浓艳眉眼。

    他轻吁口烟,漫不经心沉声道:“那倒未必没有。”

    这一刻向晚才有些后怕。

    好在店家适时敲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上的是砂锅粥和几碟港式点心。砂锅冒着滚滚白烟,阻绝住陈景尧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

    粥的味道很好,食材新鲜,口味清淡。很适合酒后食,喝下去冲淡了胃里的辛辣,暖洋洋的。

    向晚连喝两碗才放下勺子。

    为免尴尬她再一次看向窗外。月色正浓,眸光流转,她看到一楼胡同口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

    女生踮脚亲吻对方,男生没躲。

    若说向晚前一秒还在感受恋爱的酸臭味,那么当下一秒她看清男生的脸,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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