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鸣和段景林已经回酒店休息了，按照他们制定的轮班制度，现在是秦渊值夜班的时间。
病房里传来李建华微弱的呼吸声，这个中年商人在经历了今天的惊险后，现在正在深度睡眠中。医生说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需要足够的休息来恢复体力。
就在秦渊思考着明天的安排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国际长途号码，秦渊心中一紧——这很可能是雨小明打来的。
他快步走到走廊的尽头，确保不会影响到病房里的其他患者，然后接起了电话。
“秦警官，晚上好，“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正是雨小明。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愉悦，“听说你今天表现得很出色啊。“
“你在监视我们？“秦渊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愤怒清晰可闻。
“监视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雨小明轻笑道，“我只是对你们的行动比较关注而已。毕竟，能够追到乌拉国来的华国警察可不多见。“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渊直接问道。
“我想说的是，你的直觉真的很敏锐，“雨小明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李建华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这句话让秦渊心中一震。雨小明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说明他确实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你引导李建华去赌博的？“秦渊质问道，“是你故意让他输钱，然后逼他自杀？“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然后雨小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秦警官，你把我想得太邪恶了。我虽然恨李建华，但我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他。“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你所在的国家输得倾家荡产？“秦渊步步紧逼。
“这就要从李建华的过去说起了，“雨小明的语气变得冷静而深沉，“你知道吗？当年我妹妹的赔偿款之所以拖延了那么久，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电力公司缺钱，而是李建华挪用了公司的资金。“
这个信息让秦渊感到震惊：“你说什么？挪用资金？“
“没错，李建华有严重的赌博成瘾，为了满足自己的赌瘾，他长期挪用公司的各种资金，“雨小明详细解释道，“包括工程款、员工福利金，甚至是紧急储备金。当法院判决要赔偿我妹妹120万时，公司的账上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秦渊感到背脊发凉，如果雨小明说的是真的，那么李建华的罪行就不仅仅是拖延赔偿那么简单了。
“你有证据吗？“秦渊问道。
“当然有，而且很详细，“雨小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你觉得我这些年来都在做什么？我不仅调查了那些钓鱼时在场的人，也调查了所有参与迫害我家人的相关人员。李建华的底细，我比他老婆知道得还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证据交给司法机关？“
“因为那样太便宜他了，“雨小明的声音变得冰冷，“我要让他亲自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秦渊开始理解雨小明复仇计划的残酷性。他不是简单地要杀死这些人，而是要让他们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所以你引导李建华来乌拉国赌博？“秦渊再次质问。
“我并没有引导他来赌博，他本来就有这个习惯，“雨小明否认道，“我只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比如让某些人告诉他，乌拉国的赌场很'友好'，比如安排一些'好心人'为他介绍更大的赌局。“
“你这是故意设局！“秦渊愤怒地说道。
“我只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雨小明反驳道，“如果他没有贪心，如果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贪婪害了他。“
这种逻辑让秦渊感到更加愤怒，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雨小明说得有一定道理。如果李建华没有赌博成瘾的问题，就不会被人利用。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让他死？为什么要打电话夸奖我救了他？“秦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让他现在死在乌拉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雨小明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恶意，“我要让他活着回到华国，然后面对等待他的地狱。“
“什么意思？“
“你觉得一个挪用了大量公司资金，现在又在国外输掉所有钱财的人，回到华国后会面临什么？“雨小明反问道。
秦渊心中一沉，他开始明白雨小明的真正计划了。
“首先，他欠赌场的钱要还，否则那些人不会放过他，“雨小明继续分析，“其次，公司的账目早晚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他面临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承受巨大的痛苦和羞辱。“
“你想让他的家人也受到伤害？“秦渊质问道。
“我不会直接伤害他的家人，但我也不会阻止他们因为李建华的行为而受到的自然后果，“雨小明回答，“这就是报应，不是吗？当年我的家人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们有同情过吗？“
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秦渊被雨小明复仇计划的深度和残酷性震撼了。这不是简单的以眼还眼，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能够让目标在长期痛苦中慢慢煎熬的完美陷阱。
“你知道吗？秦警官，“雨小明打破沉默，“李建华这两天在赌场输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进了我的口袋。“
“什么？“秦渊震惊道。
“皇家赌场的老板是我的朋友，那些看起来公平的赌局，实际上都是可以控制的，“雨小明得意地解释，“我让李建华第一天小赢一些，给他信心，然后第二天让他输得精光。这种心理落差，比直接杀了他更痛苦。“
“你这是诈骗！“秦渊愤怒地指控。
“这是报复，“雨小明纠正道，“而且是完全合理的报复。李建华当年用各种手段拖延我妹妹的赔偿，现在我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公平得很。“
秦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而是一个智商极高、心理扭曲、手段残忍的危险分子。雨小明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人性的弱点。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内心的平静吗？“秦渊试图从心理层面攻击雨小明，“你妹妹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你变成这样，她会高兴吗？“
“不要跟我谈我妹妹！“雨小明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怒，“你根本不了解我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善良、纯真、对所有人都充满善意。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那些冷血的混蛋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