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着,忽听贾母用拐杖使劲的敲着床腿,指着王夫人道:“你这蠢妇,不要闹了,那林丫头断不会害我的!你赶紧查清事实要紧,莫在这儿血口喷人!”
王夫人因不满道:“我处处为老祖宗好,老祖宗反倒骂我。明明是她们想药死老祖宗,老祖宗如何还替她们说话!”
话毕,一声断喝:“放肆!”众人往门外一看,只见贾政同北静王水溶此时正站在门外,贾政正哆哆嗦嗦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那水溶却是剑眉微皱,满面怒容,目光冷峻。原来,水溶因见黛玉已经在贾府歇了一夜,生怕她呆久了会受委屈,下了朝一早就赶过来想接她回去,不料同贾政走到贾母房门口,便见湘云摔了碗,不觉好奇,因示意贾政不要做声,冷眼看了这一日,直至刚才怒不可遏。
那王夫人宝钗见北静王来了,顿时吓得没了刚才的气焰,不敢再做声了。只见水溶径直走向黛玉,那黛玉看见水溶来了,不知怎的直觉得委屈,叫了声“哥哥”泪水只在眼眶里打转,水溶拍拍黛玉的肩膀以示安慰。
却说贾母因上来见礼,水溶连忙扶起她道:“老太君,身体有恙,无须多礼。”又环顾四周众人道:“本王今日就在这里当众审案,揪出那奸人,若是查出哪个不要命的陷害老太君嫁祸郡主,我定摘了她脑袋!”说罢,看了眼王夫人,那王夫人吓得两腿直发抖。水溶也不去管她,叫过湘云道:“你如何得知那药里有毒?”湘云便把刚才迎春宝钗情形说了,水溶听罢便点点头,叫过迎春宝钗,她二人连忙上来倒地跪下。水溶因问宝钗为何从后厨房里出来,宝钗仍然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水溶冷笑一声,又问迎春,迎春更是嗫嚅着不说话,只管哭。水溶淡淡道:“不说是吧,好得很,那就到刑部大牢里慢慢儿的想好了再说罢!”说罢站起来就要走,那宝钗听如此说,便上前一步扯着水溶的衣角道:“我说,我说!”水溶因厌烦的一甩袖子道:“说罢!”
那宝钗便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如实招了,又喊过小囍对证。众人听罢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湘云因道:“宝姐姐,你好糊涂,我真是看错你了。”那王夫人见一切都说了出来,早吓得说不出话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贾政贾母俱在一旁含泪摇头叹息。
水溶因道:“你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也怨不得别人了。”因叫人压她们去刑部。正要走,黛玉因叫道:“且慢!”水溶因看着黛玉道:“怎么,妹妹难道还要为这等人求情。”黛玉不说话,径直走到宝钗道:“宝姐姐,我想问你为何要这般助纣为虐?”宝钗因含泪道:“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姐姐,是我一时糊涂,眼见着你千人宠万人爱,而我却要落个家破人亡,我不甘心,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差点酿下大错。如今我明白了,也太晚了,我也没脸见众姊妹了,任凭妹妹发落罢。”
黛玉因叹了口气,那王夫人看黛玉似乎面有不忍之色,赶紧抓住黛玉的腿道:“大姑娘,你好歹替我们求个情罢,不看僧面看佛面,看老太太面上罢,不管怎么说,我们家也养你这么大……”话未说完,就听紫鹃冷笑道:“罢了!太太还是别提这事情的好,什么你们养姑娘这么大?姑娘不过是在这府里住着,吃穿用度哪里用你们一分钱了?别以为姑娘不知道,林姑老爷的那些钱不都被你们算计去了么?盖那园子的钱不也是林家的么?就连你们贾府这家年的花销都是林家的,如今你还好意思说出这话来!我看竟不是你们养了姑娘这么大,是姑娘在养着你们!”
众人听罢,又是一惊,贾政因含泪问道:“可真有此事?”紫鹃道:“我还说假话不成?贾家这几年家里的银子早亏空了,要不是有林家的那些银子帮村着,怕早就败了。”贾母因哭道:“林丫头,原来你知道这个。”因又点点头,叹道:“难为你倒一直放在心里没说,是我对不住你啊。”说罢,又哭了起来,贾政赶紧上去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