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二位将军来之前,我就向中军传讯,要求中军骑兵快行前来支援,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伸手向下点一点:“城中有我军中步卒八千余,另偃师原本的守卒两千七百。”
视线转向城下:“二位小将军看来是心急救二位将军出去,是以没有第一时间率军退下去,不过此时想走也晚了。”
视线的尽头,一条黑线蔓延而来,脚下的城墙似乎都在黑线接近中传来晃动。
翟进、翟兴两人陡然转头向内城看去,穿着黑色衣甲的士卒正在集结,刀枪的光芒反射着黄昏的光芒,照的两人面上铁青一片,垂在身边的手缓缓握紧,攥成拳头,虎口发白。
李成看着两人的神色,缓缓开口:“传令开门,黏住外面敌军,以便骑兵前后夹击。”
“喏!”
应声的传令兵从两人身侧跑开。
“李将军到底想做什么?”翟进有些焦躁的看着面前笑的温和的前同僚。
“将军当真不知?”李成摇头看着两人:“我想做甚二位心知肚明。”
吱嘎——
门轴转动的声音从脚下传来,翟进翟兴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似是能透过脚下的墙砖看到城门的开启。
“朝廷并无对不起我翟家之处……”翟进缓缓轻声说了一句,脑海中却是不期然冒出翟亮在北伐路上说过的话,又有梦中的死相呈现在眼前。
呜呜——
牛角号的声响从天边传来,涌动的黑线越发的接近,远远看去,不知多少骑兵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在空中组成一个怪异的图形,向着城外宋军后阵扑过去。
城墙下,不少溃散的河南府士卒没了他二人的约束正在向着其他方向奔跑,城墙上的人隐隐能看着两面将旗下努力约束兵马的身影。
“距离不远了。”李成幽幽的声音进入两兄弟的耳朵:“这规模看来中军的骑兵也到了,就是我适才不下令开城迎战,一路追杀下去怕是也没几个人能跑的了。”
视线中,远方那条黑色骑兵群陡然分成三段,左右两端的“一”字拉出一条弧线,渐渐的变换阵型向着从左右两翼奔跑,而中间那条则是笔直的扑过来。
“……李将军,你似乎一直在迫降我等,这对你有何好处?”翟兴沉默一阵,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李成。
李成瞥他一眼,想了一想:“齐军军功之制二位当清楚。”
闷雷也似地轰鸣声从远处滚过来,两个做父亲的面色铁青的点头。
“齐军定制,领军征战,先登、斩将、夺旗功劳甚众,然这些里面也有细分。若此时,我与将军厮杀,战而胜之,功劳最小;胜而夺旗,功劳多上一些;临阵斩将,功劳再多;斩杀主要将领,功劳再升;擒获主将,功劳又多;若是胜而降全军,乃功劳之最,这其中又以敌军主帅所率兵马精锐与否,以及官职高低有关。”
李成指下二人,又指下外面:“李某人自去岁归降至今,所获功劳爵升二等,却不足以升品,如今只看二位将军是否愿意助李某人一臂之力,毕竟京西第一将的名头,足以让我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黑线中,战马奔腾的样貌隐约可见,翟进、翟兴头上隐隐出现汗渍,两人四只手,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二位要快些了。”李成面上无喜无悲:“北地骑兵一旦冲阵可就晚了,不过擒拿了两位我也不亏就是。”
铁蹄疯狂的在远方翻腾,偶尔有兵刃的反光在烟尘中闪烁。
翟进、翟兴齐齐吸一口气:“李将军当真好算计。”
李成目不斜视:“好歹我也曾在大名府那等地方厮混,战场上我比不过齐军骁勇善战,若论其他,不见得比他人差。”
翟进苦笑一下,仰头看看天空,与翟兴对视一眼,从自家兄长眼中似乎看出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直到那边对着他点点头,方才开口:“还请李将军下令停止,我等愿劝城下儿郎投降。”
“好!”
李成大笑一声,挥手示意一旁:“传讯下方,宋军愿降!”
十数个传令兵走上前,拿出号角,吹出响声。
远方,闷雷声渐渐减弱。
停下。
……
夏日炎炎,虫鸣鸟叫之声在各处响起。
汴梁城逐渐恢复原本的生气,城中百姓再次专注忙碌自己的生计,似乎除了城头那杆旗帜变换并无什么变化。
然而确实有所不同了,商家、巨贾比之以往少了不少,而城墙、街道加派了巡逻的士卒、差役,让城中的百姓感觉比之以往街面上要干净了不少。
快马在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三面红色小旗插在背后,路上的行人见状,不用马上骑士喊叫就闪去道左,同时提醒着他人有八百里加急,莫要做了那马蹄下的冤死鬼。
“是去皇宫的吧。”
“这月第三次了,前次还是济州的捷报。”
“怕是又有军州失陷……呸,被我军夺取了。”
“该!”
街上议论的声音在快马之后嗡嗡响起,不少之前被搜刮过家资充做赔款的人叫起好来,一路顺着快马响去皇城外面。
值守的武卫已经熟悉了八百里加急的到来,检查了对方抛来的铁牌,任人进入。
早有太监迎上来,带着人前往御书房中。
那送信过来的骑士满面的喜色,单膝下跪,呈上捷报。
“陛下,京西报捷,偃师城已经夺下,洛阳城门为降将翟进、翟兴劝降洞开,如今已经入了我军之手。”
娘嘞,感冒了,头晕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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