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小人曾听城中老人说,以前乃是过河口,只是那河几十年前就干涸了,后来将闸门砌死,改成现今这样,城头宽敞,能容三、四匹马并排奔行。”
看一眼下方安静听着他说话说的众将,方才将手指去南北两侧:“北门这边也是连通的旧河道,南门则是通向下方卫河河段,商贾队伍多从此处走。
四面城内房舍与内城墙隔着不小的距离,若是使用火攻,若是对方经验丰富,或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对了,说起以前,南北是其防御的重心,如今换了人主持防务,不知会如何。”
韩世忠看一眼燕青,站起身:“从之前末将对城头守军的试探,城头守军都是不少,且旋风砲、床弩、射手充足,显然城内之人甚是谨慎。”
“陛下,还是让洒家上去试试吧,打一次也能知晓怎么回事。”
“是啊,光听也没个数。”
“还有末将。”
看着帐中诸将又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吕布心中也有着一些出兵的冲动,只是坐在一旁的王政朝着他摇摇头。
吸一口气,吕布笑起来:“先不急,如今我军杀奔这里,这些南地之人比咱们要急的多。”
韩世忠站在原地皱了皱眉:“陛下意思是……或有人前来支援大名府?陛下想要围城打援?”
“大名府勾连南北,是这冀州重镇,若是朕,绝不会坐视让人破城。”
吕布手指点着桌面,面上带着沉思之色:“正好我等一路南下赶得甚急,军中将士都疲惫了些,休整几日养足精神。
令斥候多跑些距离查看有无宋军前来支援,有的话就吃下来,没有……”
砰——
轻轻锤了下桌面:“把火炮拉上来,轰他几炮看看。”
“喏!”
一众将领拱手领命,随后鱼贯而出,兵马走动的动静在军营中渐渐减少,只有后营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传过来,显得有些孤单。
与此同时,骑着快马、身穿皮甲的骑兵飞驰出营门,向着四面八方而行。
事情的发展在吕布与众将的意料之内,也在其外。
仲秋丁酉。
斥候探有援兵自大名府以西而来,吕布遣杨再兴乘夜渡河,破相州援军两千五百于魏县西南。
随后有开德府援兵自黄河北上,被李宝与张横、张宝于河面击溃,不少船只损毁严重,被李宝命人拖去岸边凿破船底。
己亥日,博州援军听闻开德府水军失利、大名府仍是被围,又将跑去与大名府交界处的兵马唤了回来,一副死死保卫聊城,不去管他人之事的做派。
而在外的齐军探子见没有什么更多的事情,开始缓缓返回。
……
城内城外的军队都开始休整备战,城头的宋军恨不得将眼睛钉死在城外,但在大名府官衙内又是不同的画面。
燃烧的烛火照亮了厅堂,守卫站在院中,偶尔看向打开的房门,里面是来回走动的身影。
杜允的心情很差,屋中宗泽、李成等人还有岳飞、李师雄、陈淬、权邦彦几个将领都聚集在堪舆图前小声说着话。
“城外齐军将兵马分开,北门这边兵马最多,看硬盘与旗帜规模约有五、六万,东门两万,其余都在城西。”
“围三阙一,看起来北贼不日就要进攻。”
宗泽来回走动一阵,停下来脚步,盯着地面思索片刻,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只是一时间没能下定决心。
李师雄站在那边,低声开口“城西的兵马大约只是在给我等压迫,但若是战起,其兵马亦可推云梯而攻,是以城西这一边咱们也不能放弃警惕。”
李成、岳飞在堪舆图前站着没有出声,此时两路援军被破,一路退回去的消息已经传过来,更有齐军举着残破的宋军军旗在外游走,早已经让城头士兵一日三惊。
“好了,都不用乱想了。”宗泽吸一口气:“眼下局势明朗,外面多少兵马,城中多少将领,我们也都清楚,城外的齐军更加清楚,剩下的就是手底下见真章了。”
转头对着岳飞等将,眼角瞄向杜允:“齐军这几日一面围困,一面破我援军,所为就是让我等泄气,一会儿去府库取些钱财给军中将士。”
杜允坐着的身影一晃,面上有肉疼的神色。
宗泽看向他:“杜留守,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杜允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府库中的钱财任宗相公使用。”
宗泽点点头,看看李师雄、李成:“李将军且去取钱发下去,李都监负责查验。”
两将看看他,知道这是让他二人互相监视,莫要贪图钱财,也没有不满,只是朝着宗泽一抱拳走开。
“陈将军、朝美兄。”
陈淬、权邦彦看向他。
“城东外面的兵马交给你二人了,切记守好这里。”
两人拱手领命,随即出去。
“那……没甚事,本留守也出去了。”杜允看人走的差不多,也站起身,向宗泽一抱拳,走出去。
宗泽在后拱拱手,看着留下来的岳飞:“今次一战甚危,你那一部人马要出死力,或许战后剩不下来多少……”
“为国死战,乃是理所应当,宗相尽管下令,岳飞但有眨眼,也算不得男儿大丈夫。”
“守城只能被动应对,你今夜晚间,带着兵马出城,莫要管城中如何,寻齐军后营……”
手指在堪舆图上点了点。
岳飞一咬牙,狠狠点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