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被齐军与宋江破坏的厉害,况且不少同僚经过甲骑的踩踏死在那边,他并不想去往那边,万一踩到谁的皮肉那就不好了。
路上的行人面色比昨天已经从容了许多,只是纵然如此,外出做买卖的人也不如往日多,刘通走了一路,四处寻看半晌,方才在一排闭店的地方找到一处卖素粥与炸油饼的摊贩,连忙走过去,要了三人份儿的。
熟悉的香味儿入鼻,纵然价格是平日的三四倍,刘通也无所谓的付了钱,昨日差点儿死了一次的人,除生死,其余的他还真不放在心上了。
接过摊贩递过来的早膳,刘通笑眯眯的转头看了一下,后方,看着那边一队齐军士卒在差役的带领下走过来,有拿着面糊的衙役过来将那纸张往墙壁上一贴。
“城内百姓听着,新朝廷念大家生活不易,愿意出钱雇人做工,想赚钱的巳时正去往坊正那里报名。”
喊一声换一个地方,不多时,街上贴了不少公文上去,有屋中的百姓出来凑过去瞧看。
刘通见状好奇,眼珠转了下,看有人凑过去,找了个人多的走过去混在人群中,议论声音入耳。
“去修缮城墙,一日八十五文……”
“这边有做木工的,一天百四十文,管饭。”
“这也不算多啊。”
“给钱就不错了,你还想什么。”
刘通看下说话的人,面上若有所思,他倒不是对告示上招工的消息动心,反是觉得这城门当是快要开了。
心下一喜,耳中听着一女声:“看来这城门不久就要开启,可以出城了。”
“可不是吗。”刘通乐呵呵的接上话茬:“总算不用每日闷在城……嗯?”
这草上飞陡然转身,身后,母夜叉带着凶光的眼神正在上下打量他,看眼旁人还没注意他们的,连忙示意她走向一旁,到了空处方才压低声音:“二娘怎地在在此?”
“此处不是说这个的地儿。”孙二娘看着她手中的早膳,挑挑有些短的眉毛:“看来还有两个人在,不带奴家去见见?”
“自是要的。”刘通看她神情,吃不准她到底怎生回事,只是看看走远的齐军,想了想方才开口:“随俺来。”
孙二娘的到来让穆弘、白胜两个也是有些吃惊,随即就是一阵悲喜交加。
喜自然是因为又见着一老友,悲的也是见着往日的熟人。
“武松哥哥死了啊……”
孙二娘眼眶发红,看着三人用完眼前的早膳,擦擦湿了的脸颊,一双本就看着不善的双眼望向屋中三个男的:“三位兄弟有何打算?”
穆弘、白胜、刘通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就听那边孙二娘开口:“老娘想等城门开后为武松哥哥复仇,做他一票!”
穆弘眼神一亮,死气沉沉的脸渐渐鲜活起来。
刘通、白胜两个瞪大了眼,看着孙二娘的神色有些惊恐,白日鼠猛的站起:“二娘你疯了?!满城的齐军士卒在巡逻,外面还有他们军营,咱们动一动就是被乱刀分尸的命!”
“怎地?怕了?!”孙二娘斜眼看向他。
“怕!”白胜跳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点头:“老子差点死在城头,怎能不怕?!”
刘通也是连连摇头:“二娘稍安勿躁,非是怕不怕的问题,咱们还是重新计较这事……”
嘭——
穆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些散架的木桌嘎吱摇晃几下:“老子看二娘说的不错,不能便宜了这些齐人!”
“呃……”
“啊?”
刘通、白胜两人张口结舌的又看向穆弘,眼中神情写满了你这厮莫要发癫的意思。
“哼,我可没说去送死。”
孙二娘看着两个瘦小的人,撇撇嘴:“战阵厮杀,我不在行,但是行刺手段,我等未必比他们差。”
刘通白胜挑着眉看向那母夜叉,穆弘若有所思的看她:“二娘详细说说。”
孙二娘先起来走去门边,顺着窗缝向外瞧看一番,又抬起木窗,看看,确定了没人方才回来开口:“齐国人多是战阵好手,虽说以前也有在江湖上混过的,但是十多年过去了,怕是江湖手段早就忘了,况且又非是全员都在江湖厮混的,尤其是那文官,多半是些书呆子,寻个机会宰他一两个,也算是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了!”
刘通、白胜两人一张脸扭曲的看着孙二娘,穆弘却是听的大点其头:“二娘这话说我心坎儿了,老子也想为宋江哥哥报仇,就如此做,寻机杀他两个,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接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一副不敢领教神色的草上飞与白日鼠:“你二人意下如何?”
“我(俺)觉得……”刘通、白胜只觉得嘴巴发苦,尤其白胜,他本就与这些人关系不佳,只是此时吃穆弘目光逼住,总感觉此时要是拒绝,这没头脑……不是,没遮拦就要一刀攮死自己。
噌、咚——
孙二娘拔出尖刀,倒握着狠狠戳在桌子上,一双吊角眼凶狠看着两人:“你们若是不干,只我与穆兄弟也能做得。”
“做!我与穆兄同生共死,当然做得。”刘通连忙点头,顺势站起看向白胜:“白兄弟你做不做?”
“做。”斩钉截铁得声音发出,白胜站起,一脸正色:“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俺自然要做。”
孙二娘与穆弘这才满意的点头:“恁地说,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出手。”
刘通、白胜两个木着脸坐下,心中哀嚎。
他们四个在这里商量,外面城中各种事情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辆辆装满钱粮布帛的车子驶出城外,进入军营。
休沐一日的士卒回营,换了另一批人出营潇洒,同时有传令兵骑上快马,向着南边的河边疾驰而去。
吕布、王政等人在府衙继续处理军务与后方传递过来的消息。
第三日上午,封闭了两日的城门打开,滞留城中的村民在齐军的检查下匆匆出城跑回家中,也有为了生计在城外犹豫许久的卖货郎进来,开始为一日三餐奔波。
官道上,剃了胡须,背着皮包的朱武转头看了眼河间府的城池,大步向着西北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