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稍顷,鸟鸣便真切了,慕容音垂眼一瞧,那只鸟已落在了她面前一丈远的地方。
慕容音眼睛一亮,她已看到那只鸟的足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定然是许慕宽给她传来了回信!
慕容音激动不已!
在宫里又待这几天,她早已要被憋出病来了……
慢慢地靠过去,短靴将新雪踩瓷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鸟振翅一跃,慕容音慌忙一扑,正好将鸟儿扑在了怀中,自己却也趴在了地上。
“小东西,看你往哪跑!”慕容音翻过身来,也不顾雪地寒湿,就着皮毛斗篷便坐在了地上。
取下竹筒,将鸟儿放到一旁,它倒也不跑,只是吱吱喳喳地叫着,慕容音将竹筒里的纸笺取出来,才发现这纸笺竟然是淡淡的桃红色。
不由得咕哝道:“这个许慕宽……当真是够烧包……”
但还是细细地往纸笺上的内容看去,看看许慕宽又给自己写了什么:
“今日我贪睡误了事情,差些被我爹一顿责骂。你可还好?我在南边,雍京想来已经下大雪了,冷不冷?对了,我昨日出猎,还打到一只红狐,要不皮毛便送你,做个小斗篷?”
末了,许慕宽竟然还画了一个笑脸。
慕容音小心地将纸笺贴身收好,却又忍不住一再拿出来看,心里居然甜丝丝的,又想着要如何与他回信。
慕容音就坐在漫漫雪地中,直到融化的雪水已经有些濡湿她的斗篷,才起身拍拍屁股,将鸟儿揣在怀中后,反身回了希宜阁。
宛儿见她这一身凌乱,还以为她是在雪地里跌了跤,直到看见她抱着的那只鸟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神秘的男子又给小王爷回信了!
但看她一脸绯红,不知是冻红了,还是有了小心思,脸颊止不住的红?
挥退所有人后,宛儿忍不住问道:“虽然知道不该,可奴婢还是想问一问,同您传信的人……到底是谁?”
慕容音怀揣着心思想了想,道:“这个人你也曾见过的,他么……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我还不错!”
宛儿细细想了想,眼睛忽而亮起来:“是许公子?!”
她不知道许慕宽的真实身份,和慕容音一样,都只以为他是许家的五公子。
见慕容音点头,宛儿忍不住松了口气,暗道小王爷终于还是有人要,薛大人明摆着不喜欢她,这下可好了,有了许公子,她那心思也可以从薛大人身上移开些。
但慕容音显然马上就发现了宛儿的想法,于是瞬间便黑了脸,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把这件事往外说,这样对我对他都好!尤其是不能让薛哥哥知道!否则他若是因此觉得我朝三暮四,我便拿你是问!”
“奴婢不会的!”宛儿笑着去给她研墨,“快来回信啊……否则岂不是要让人家许公子等急?”
“我会回!”
慕容音撇了撇嘴,站到书案后,轻轻蘸了些墨,便胡写了一通,又想起许慕宽问自己好不好,于是这些天无处倾诉的愁思便如同找到了苦主般,开始痛诉起自己是多么多么拘束!
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最后要将信笺卷好塞入竹筒中时,竟然差些塞不进去。
临放鸟前,慕容音还没忘记用剪刀将鸟儿的尾羽剪下来一根,她只觉得这只叫不上名字的鸟比上次那只鹦鹉更加好看,通身雪白,只有尾羽是火一般的红色,就像今日才开的红梅般。
于是当即下定决心,改天定要去找找黄大用,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鸟,自己也好弄几只来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