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多块接踵轰来的石块，便纷纷在方七夜身上碰了个粉碎。而方七夜也浑身遍布青紫淤痕，额头上还起了个肿包。
尽管浑身钝痛，方七夜却还是强咬牙关，面不改色，催动内力缓解痛楚，活血化淤。
杨玉环则走到另一根完好的石柱前，摆开架势，准备再次出腿。
双手环抱胸口，靠着一根石笋旁观的小龙女忽然开口：
“这般练排打，有些受力不均，很多部位都砸不到。杨姑娘，你直接过去踢他。”
“……”
方七夜无语，有点不确定小龙女是否在借此惩罚他。
杨玉环倒是没想那么多。
这一年来，她和方七夜都是遵照小龙女指导修行，小龙女怎么说，她当然就要怎么做。
此时小龙女既有吩咐，杨玉环便腰臀款摆，摇曳生姿地走到方七夜面前，摆好架势准备出腿。
“先等等！”方七夜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身上还没消肿呢，等我再歇一会儿。”
杨玉环回头看向小龙女，眼神请示。
小龙女神情清冷，淡淡说道：
“既练的是横练硬功，便当无所畏惧，不怕伤痛。无需等他消肿，直接出腿便是。”
杨玉环回头看向方七夜，摊开双手，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方七夜无可奈何，只能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金钟罩，同时抽取地脉之力，散布周身，提升防御：“来吧！”
杨玉环嫣然一笑，右腿唰地弹出，瞬间化作残影，第一脚踢在方七夜左脚脚踝上，之后又沿着他小腿、大腿、髋胯、腰肋一路往上踢。
一时只听嘭嘭之声不绝于耳，两秒钟都不到，杨玉环一轮连环重腿已踢遍他左侧半身，最后一脚重重轰在他左脑门上，直踢得他一个趔趄，侧向踉跄两步，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住。
“还撑得住吗？”杨玉环关切问道。
“没问题，撑得住！”方七夜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那我又来了？”
“来吧！”
于是杨玉环换了一边，又以左腿踢出连环重腿，轰击方七夜右侧身体。
就这样，她踢完了左边踢右边，踢完了右边踢正面，踢过正面又踢背面，严格遵照小龙女的吩咐，务求令方七夜全身受力均匀。
方七夜固然被踢得很惨，但这种排打修炼的效果还真不错——拿瀑布当锻锤练排打效果是不错，但瀑布练功法也有不足之处。
一是瀑布冲击力不够凝练，过于分散，二是瀑布的只有冲击力，力量性质单一，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具备渗透力，只能作用于表面，很难深达内里。
而杨玉环的百裂腿则不同。
劲力穿透性极强，并且阴阳相生、刚柔并济、虚实相间，劲力层次丰富，变化多端，不仅可以渗透体表，深达内里，锤炼锻打筋骨腑脏，还可令方七夜的金钟罩内力，在化解削弱多重性质、变化多端的劲力之时，自发衍生出各种针对性的变化。
总之被杨玉环暴踢一个钟头，效果比在瀑布下站桩半天都要好。
当然，也是方七夜现在的金钟罩的火候到了，才能这般修炼。
放在从前，若是这般不闪不避不招架，任凭杨玉环连环重腿踢上一个钟头，他早就吐血三升，身受重伤了。
现在嘛，杨玉环未尽全力的连环重腿，能够踢痛他，却很难重伤他，最多负点皮外伤而已。
即使是全力以赴的百裂重腿，也最多打破金钟罩，令方七夜短时间内难以再运功护体，很难将他真正重伤。
做了一个钟头的靶子，杨玉环踢了个痛快，方七夜也全身膨胀了一圈，遍体的青紫看着就跟浑身充血似的。
而小龙女虽然严厉，甚至有报复性惩罚之嫌，可到底还是心疼他这个双修道侣，练完之后，便让他躺在毛毯上，跪坐在他身边，亲自给他上跌打药，为他揉捏按摩，活血化淤。
尽管小龙女手掌软嫩，手法轻揉，金钟罩也有削减痛感的功能，方七夜还是疼得呲牙裂嘴，嘶嘶有声地倒抽凉气。
小龙女也没笑话他，只淡淡道：
“以后每天都要这样练。不仅要挨杨姑娘的百裂腿，她的玄冥神掌，我的天罗地网式、摧心掌、大伏魔拳，乃至九阴神爪，以后都得挨。”
“……”
方七夜惊得连凉气都忘了抽了，大张着嘴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活到闭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