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
好像是在身体不知名角落存在的生物本能在警告他。
在沸腾！
他的喉咙不自然地发出嘶吼。
当然是那个狱卒直接告诉他的！
约克的大脑飞速转动，有心想扯个谎，无奈牢狱生活的折磨已经让他失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口才，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尤其是在还处于向南开拓尤格大陆的用兵时期。
这并不会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因为稍有常识的人都能明白，一位尊贵的秩序之神的牧师绝不可能在「塔列克」这么个边陲地方完成全部三年的书记官任期。
像是「塔列克」这样的小镇，光是在北境就有上百个，以整个王国来算，这个数量更是要再翻好几番。
北境本来就离「常绿之心」很远，「塔列克」更是在北境的最北端。
王国的领土是如此之大，生活着数量众多的超凡生物，也有诸多神明的光辉不能播撒到的角落。
总算是问到会的了，约克如捣蒜般点着头：
“伊格大人，他跟我说，他是‘商会’的成员。”
可要是人家并非是为黑衣之礼而来，而是沿途有别的任务要完成，只是立个名目说要来做书记官，那他知不知道黑衣之礼，区别可就大了。
眼神中有怜悯、恐惧、还有很多别的什么。
而王国这边一时半会派不出人选也正常。
血丝如蛛网般布满整个表面。
要不是时运不济，他贾里德本该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就算有，他也不需要。
他的眼泪和鼻涕都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从伊格的角度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而只要经过，就必定能找到线索。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
吱——
他此刻的表情蓦地似哭似笑，血管像是异物般从皮肤暴起。
“肯定是还有倚仗。”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想到伊格既没有先追问消息的内容，也没有问关于那个狱卒的事情，而是问起了自己是怎么从狱卒嘴里套出消息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含混。
伊格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贾里德的回答。
特意用精铁打制的栅栏就好像是麻布一样柔软，被伊格轻而易举地拉开。
贾里德没有从伊格的脸上看到他期待中的慌乱，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双手搭上了牢房的铁栅栏。
嘴巴微微张开：
把他们给撤了，你是想让主教大人的远房侄子，还是祭司大人的孙女，抑或是牧师大人的二儿子去「塔列克」这种鬼地方？
那么单单这条情报为什么能有威慑力呢？
恐怕就是因为他们看出了黑衣之礼不想要在王国抛头露面。
那是一双择人而噬的猩红双眸！
眼白和瞳孔的界限变得混沌而模糊。
怎么套出消息？
至于说这一次他暴露的目的，看来就有保住约克的命这一条。
祈日教会显然就是抓住了伊格的这种心理，等于在告诉他，如果他不放了约克，那这位新上任的书记官必然会由于种种“巧合”了解到「塔列克」的情况。
口中原本沙哑而歇斯底里的语气也突兀地变得惊惧谦卑：
“伊伊格大人。”
但他此刻的神情却变得激动而亢奋。
还没见到伊格，他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我说错话了。”
静！
场面静了下来！
二是这个消息干脆就是假的。
他坐倒在地，双手扶着地面，一个劲地向后方挪动，寻求那一丝安全感。
所以这位牧师来「塔列克」，必然有别的任务。
最可怕的是眼睛。
伊格走近了这个棕发的囚犯。
明白了敌人的用意，他此刻反而不急了：
自那之后，「塔列克」就再也没有了书记官。
哪怕是伴随在伊格左右的狱卒们都在无形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既是为了通过当地教会的权势抬高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捞些外快。
声音让约克的心里又是一颤。
伊格没有回答他。
“你们都要死啦！”
“我死之后，就是你们啦！”
贾里德猛盯着轻描淡写的伊格，只觉得自己在最后的时刻，也要展现出气度和智慧。
一路走到了贾里德的牢房前。
扑通——
不正常！
贾里德的心脏不知道什么缘故，砰砰直跳。
祈日商会就是在威胁自己。
那把后来被他命名为“手枪”的小枪交给城里的几个老铁匠去研究，都说是相当顶级的科技成果。
越到后面，约克的声音越轻。
贾里德不知道。
同样的道理，「塔列克」的书记官和譬如「贝尔斯塔德」这样的大城的书记官虽然都叫“书记官”，但地位和重要性有着天壤之别。
他一步步地走向贾里德。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身体猛地紧缩，神情变得僵硬，扫视着面前的众人。
它，就是恶意本身！
“看来，约克没让你意识到罗德尼到底在说什么。”
半晌，好似是发现自己无法动摇伊格，贾里德咧嘴一笑，露出了因长时间没有洗漱而发黄发臭的牙齿：
无论是狱卒还是典狱长，都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要让面前的伊格知道，他先前能捉住自己，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别人的支援罢了。
如果只是接替上一个换班的人到王国边陲去吹冷风，有些条件差的行政学院毕业生咬咬牙也就去了。
不过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戳破了。
贾里德疯狂的神色不减，他如一头濒死的凶兽般瞪着伊格。
冒着“意外死亡”的风险跑到天涯海角，哪怕是“三无”人士也承受不住啊。
但连呼吸声都停滞了下来。
血液在膨胀。
伊格等待。
等待。
然后，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惋惜：
“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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