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那双犀利的眼睛，快速的在郭小小身上扫过。
“不是本地人？”中年女子，面容娇好，妆容精致，一身华贵的衣服，足以显出一个人的品味：“我们这个卖高档服装的！”说着往郭小小身上一瞟。
郭小小局促的捏了捏衣角：“我会按您的要求，尽量做到！”
中年女人抬手抚不抚耳边的长发：“刘银刚走，你留下来试两天吧！”
郭小小心底一松，面露喜色：“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这店里管住吗？”
中年女子抬眼扫视了下郭小小的脸色：“怎么？你没地方住吗？”
“没有！”郭小小摇了摇头。
“我们这店你也看到了，生意不是太好！你要真的留下了，工资可不会太高！”女老板环视了下，周围并排的几架衣服。
“那工资是怎么算的呢？”郭小小心里想着在门口到的招聘信息。
“底薪就一千二，也就是说你卖的出去卖不出去，我都得付给你一千二！然后提成是千分之三！”女店主说着，便又把眼睛盯到了电脑上。
“千分之三？”郭小小一阵苦笑，那她得卖多少，这工资才能拿到二千。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们这店里，随便一件衣服，都不低于一千，像以前的员工，一个月能拿三五千，都是很正常的事！这得根据个人的能力！”店主说着盯着郭小小的眼睛看了几秒：“不过像你这样的新人，就难说了！若是你再没地方住，这工作恐怕不适合你！”说着又接着说：“一般我们这员工都是本地人！这样也好拉拢生意！”
郭小小扯了扯嘴角，果然不适合，三五千的工资？千分之三，我一个月得卖多少服装才能卖到这么高的工资？
郭小小向店主躬了躬身：“那我再考虑考虑！谢谢你了！”说着郭小小转身离去，玻璃门在身后晃动着，郭小小站在门前，恍如隔世！
走近第二家面试时，郭小小心中不断的抵触着，但为了能留下来，好像别无他法。
店主是个老男人，满身的横肉，把整个人都撑的滚圆，黝黑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油光。坐在凉菜专柜后，抬眼打量了下郭小小：“月薪一千八，管住管两餐！每天中午和晚上有几桌客人，比较忙，你就勤快点就完了，没什么难的！”
郭小小听着，怔怔的，看着不算太大的大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我一个服务员？”
“你看我能养活几个服务员？平时还有我家属帮着干！没事时，尽量把卫生搞好，有检查部门不时过来抽查！”说着店主那壮实的身体，犹如小山般站了起来，掀开帘子，指了指帘后的楼梯：“寝室在二楼！厨师也是外地人！你跟他都住在楼上！”说着转过身来，看着郭小小：“你干还是不干？”
“干！干！干！”郭小小连连点头！不管怎样，这里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了！
“干的话！把身份证拿出去复印下，复印件交给我，第一个月有服装费二百块钱，从你工资里扣！”老板说着便低下头去，在面前的柜子里一通翻找。
“那…我去了！我一会就回来！”郭小小说着，连忙退了出去，寻找复印店，把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一下。
“你家哪的？”郭小小正在水槽里洗内衣，猛然听见身边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内衣，往水盆底部塞了塞。
“你好！”郭小小机械的打着招呼，一面背过身来，挡住身后的盆。
男子笑了笑，手上端着个瓷盆，里面也放了两件衣服，越过郭小小走到水槽旁，把盆放到地上，用接水管把盆里注满了水，一面抬头看向郭小小：“厨房里有热水！”说着抬眼奇怪的看了眼郭小小。
有热水？郭小小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脸上一阵发烧：“没事！我…水还不是很凉！”
男子先把衣服在水盆里用手搓了几下，听郭小小这么说，嘴上冷笑一声：“热水是老板的！又不用你掏钱？省什么省？”
郭小小心底一虚，连忙转移话题：“师傅，你在这干了多久了？”
“两年吧！”男子抬眼看了眼郭小小：“你不像吃这行饭的人！”
“不像吗？有什么区别吗？”郭小小试着追问。
“说不上来，反正看着不像！”男子说着，猛的站起身来，高大而又壮实的身体，让郭小小眼前一暗，一股压迫感迫使郭小小连忙闪到一旁。
男子越过郭小小从一旁的台子上，拿起一袋打开的洗衣粉：“我拿洗衣粉！”说完，又蹲下身来。
“哦！”郭小小也转过身来，在盆里随意洗了几下，想了想：“那个…店里不是锁门了吗？怎么进去？”郭小小想起那扇在楼梯口的小铁门。
厨师笑了笑：“我明天直接由小门下去！后面还有个悬在外面的梯子！”
郭小小一头雾水：“有什么区别吗？”
厨师笑了笑，没再说话，伸手从一旁的架子上一件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你要用的话，就去配一把！”
郭小小拿在手里，终于还是放下了：“算了！我不用！我就走后面的梯子就行！”
男子倒没再说什么，而是变魔术般的，从他的小房间里，掂出了两瓶开水，放到郭小小脚边：“以后要用，提前从厨房里接好，带回来！不过店里的瓶是不准许带回来的！”
郭小小感激的看了眼厨师，从地上提起一瓶，往盆里注入了一些开水：“我们这宿舍怎么这么小？那边不属于店主吗？可下面房间挺大的呀！”
“这以前就是老板的家，因为不愿意跟员工住在一起，也就给隔开了，隔出这么个小房间当寝室。而且给后面装了外部楼梯，专门给员工上下，是我来了以后，才拿到这楼梯门钥匙的！”厨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又怕郭小小不明白似的，接着解释道：“老板的女儿和儿子也轻易不到这边来！”
郭小小点了点，只是自己的宿舍委实有些狭小，除了一张床，基本上就放不下什么东西了，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个安身的地方了！
“你结婚了吗？”厨师接着问道，这个问题有些让郭小小难以启齿，但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结了！”
“结了？”男子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郭小小的全身：“结了婚，怎么不跟丈夫在一起！一个女人在外！可不怎么安全！”
本来没什么，但被这厨师一说，郭小小心底便多了些怯意：“家里穷，得用钱！我老公他…也已经很努力了！”
“挣钱？让一个女人出门挣钱养家？”男子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其实就算他不说，郭小小也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郭小小笑了笑：“师傅你结婚了吗？”
“结了！”男子爽快的答道：“我老婆就是个懒婆娘，在家什么都不干，就等着我寄钱回家给她，花钱又大手大脚，天天打麻将，一输输好几百，我这才不寄钱给她了！每个月就给她点生活费，儿子女儿用钱，我都直接寄给孩子！这样也省了很多麻烦！”男子一声长叹，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农村也花不着什么钱，什么粮食菜，都自己种，要不是这死婆娘，我们也早盖房了！唉！晚几年吧！晚几年等儿子结婚，把房子盖了！也就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
郭小小抿嘴笑笑，并没有打断男子的陈述。
“平时我一个在后厨，上一个服务员辞工都快半年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这老板才又开始雇人！拿人一点钱，就给人往死里使唤，这谁受得了？”男子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这老板的生意还不错，夏天烧烤，冬天火锅，这地段也不错，就是人太抠门了！”说着像是怕谁听到似的，往眼前的墙壁看了眼：“这自己不掏房租的生意，利润能少吗？”说完便低下头去洗衣服，不再说话了。
郭小小不置可否，也不便插口，耳朵听着，手上却只顾洗自己的衣服，见郭小小既不说话，也没有对自己的话，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才尴尬的站起身来，把盆放在地上，自己走进旁边的卫生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