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她倒似乎听见了旁人的议论:
“我看她就是活该,杨举人多好的一个男人,她竟然还敢红杏出墙。”
“这等银付,当被捉去浸猪笼才是,杨举人太轻饶了她。”
“到底是夫妻一场吧,总有些情分在。”
“你和她念情分,她与那刘海升通奸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夫妻的情分了?”
“我看她就是贪图人家知府公子的身份,但那刘海升纨绔一个,怎么跟杨举人比?”
“嘘,小声些!在知府衙门外说这个,你不要命啦!”
“我就说怎么啦,以前他还是知府,以后还是不是,呵呵,可就不好说咯。”
……
夜里,杨府。
经过了一个下午奔波的常大人一行,终于来到这里歇脚,李勇自然是好一番招待。
客房早就收拾出来,饭菜也准备好,因提前查过,也是挑对方合口的做。
等酒足饭饱后,常大人自然少不了要和李勇谈一谈关于他先前那封信上说的事情。
毕竟信上主要说的可不是刘锡彤的事情,而是与洋务运动、水师建设有关,急切想要进步的常大人,也正是被这个“勾”了过来。
“大人,不敢有瞒,其实晚生关于水师的一些想法,都是在与教堂的神父交流时,他所提及、我记下来的,并非出自晚生自创。”
这话半真半假,那些想法的确不是出自他自己所想,但也不是在这个世界知道的,而是前几个世界的“人生经验”,和什么教堂神父更是毫无关系。
就说他最熟悉的那位杭州教堂的神父约瑟夫,在这方面的了解还不一定比他强呢。
不过在常大人看来,这就是他的谦虚之语,便笑道:“那也很了不得了,本官执掌水师多年,是不是纸上谈兵还是分得出来。你怕是不只是听说,还亲眼看过,不然何以描述如此细致?”
李勇点点头,说道:“只是有幸一观,好在晚生记忆力不错,印象也足够深刻。能够得大人肯定,也实在是让晚生受宠若惊。”
常大人摆摆手,又换了一个语调说道:“杨书勋,你也有些人脉关系,当听说朝廷近来要兴洋务以强国的事情,你的这些建言正合时宜。本官回头打算上报朝廷,也对你进行一番嘉奖……”
李勇立刻说道:“晚生不敢贪功,都是大人慧眼识珠。”
常大人微微一笑,他当然要揽功,只是看李勇是否自觉。
李勇的态度让他颇为满意,所以也有意让其为自己所用,这自然就需要进一步示好,比如在眼前这个案子上——
“好了,接下来,再跟老夫好好谈谈,你和那知府刘大人究竟是怎么样结下的恩怨。虽然本官在外面听了许多风声,但流言蜚语,未必当得真。老夫还是想要听听你的说法——切记,勿要有遮掩隐瞒,更别胡乱编造,如实说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