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大了，总得有些照应不是。”
“孟婆庄的刑室不同冥玄界，可也算一方之主。”
“说出去响亮得很。”
“省得有恶鬼找事，对吧。”
邦未至说道。
“汤室一共就三十多个鬼卒，你拉了一半以上。”
“你这不叫组团，明明是挖婆婆的墙角。”
玢宁说道。
“嘘，这话不要乱说。”
“我告诉你了，你要是泄了出去，这事就不成了。”
邦未至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可是我以后的恩主，呵呵。”
玢宁笑道。
“那就好，我的眼光从不会看错。”
“哈哈。。。”
邦未至笑道。
“无根水我大概知道了。”
“那。。。余恨水又是什么？”
玢宁说道。
“余恨水，是有情人真心相恋的泪水。”
“这个不太好收集。”
“都是绿婆帮着弄的。”
邦未至说道。
“这汤为什么要余恨水这种泪水呢？”
玢宁说道。
“哈哈。。。”
“这是人间的至情。。。”
“少了它，这汤就没有人味了。”
邦未至说道。
“可是，你们是怎么收集这余恨水的？”
“难不成要在人家流泪的时候，赶紧跑过去接着？”
玢宁说道。
“那倒不必。。。”
“这是绿婆的本事，别人做不来。”
邦未至说道。
“你知道的，给我说说，我想弄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还有。。。那个绿婆是谁，她是怎么收集的？”
玢宁说道。
“别急。。。”
“一个一个回答你吧。”
“我知道的也不多。”
“也没亲眼见过绿婆是怎么收集的。”
“不过，绿婆常说的话里，提到过。。。”
“嗯，她喜欢说的那几句，你这种医者可能听不惯。”
邦未至说道。
“你说。。。我听。。。”
玢宁说道。
“无情死生都寂寞。”
“有情余恨留人间。”
“不觉黄昏头白发。”
“只剩枯骨化尘烟。”
邦未至说道。
“有情。。。余恨。。。留人间。”
玢宁说话时，用手捂住了心口。
“玢宁。。。你怎么了？”
邦未至说道。
“我想韦宝哥了。。。”
“心紧得厉害。。。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有情的感觉么。”
玢宁说道。
“你个女娃，哪知道什么是有情，我看是朋友间的友情吧。”
“你们不就是来找他的么。”
“不想他的话，当然就不来了。”
“哈哈。。。有情。。。哈哈。。。”
邦未至笑着笑着，已经泪流满面。
“老邦哥哥，你怎么哭了。”
玢宁感觉好了些，看到邦未至的神情有异，忙问道。
“没有。。。是沙眼犯病了。。。”
邦未至说道。
“那你再哭会吧，我不打扰你。”
玢宁说道。
“我说了，是沙眼。。。控制不住的。。。”
邦未至说道。
玢宁也不说话，过了有一刻钟后，她才出了声。
“沙眼不会流这么多的眼泪。”
“我可是医者。。。”
玢宁嘟囔着。
“我是鬼，不是人，别拿治人的那套说我。”
“真是可恶。。。”
“你们看什么看，快给我干活。”
“不干就给我滚出庄子。”
“别分心。。。”
邦未至看到几个鬼卒在盯着它，气得骂着。
“老邦子，你天天这么哭，我们都看习惯了。”
“别嚷嚷，我们懂。。。”
几个鬼卒坏笑道。
“你们懂个屁。”
“气到我，就不带你们玩了。”
“混够了工时都给我投胎去。。。”
邦未至大声说道。
“老邦哥哥，你别生气了。”
“你这又哭又怒的，伤身体。”
玢宁说道。
“我真的是沙眼啊。”
邦未至说道。
“知道啦。”
“我会治，一会给你开药吧。”
玢宁笑道。
“不用了，不治了，我是鬼，病会好的。”
邦未至说道。
“那。。。”
“你现在流的眼泪，算不算余恨水。”
玢宁憋着笑，说道。
“我是鬼，又不是生人。”
“怎么能算。。。”
“想到了以前的事，就忍不住。。。哎？”
“不对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
“玢宁，我眼睛一直不好，真的是沙眼啊。”
邦未至说道。
“好，是沙眼，别解释了，我知道啦。”
“你是鬼么，自然能好的。”
玢宁笑道。
“余恨水。。。就是。。。”
“那些生魂，都想要，却都得不到的，就是这有情人的泪水。”
“这一锅汤，只需一滴，足矣。。。”
邦未至说道。
“一滴？”
玢宁说道。
“嗯。。。生人的至情，一滴够了。”
邦未至说道。
“加了余恨水，这忘缘汤会怎么样呢？”
玢宁说道。
“自然是忘情了。”
“余恨水，也是忘情水啊。”
邦未至说道。
“忘情。”
玢宁说道。
“人心苦肉，情深不寿。”
“忘情最好，干干净净。”
“让这些生魂投胎后，赤条条的去。”
“也是婆婆的一片好心。”
邦未至说道。
“情深。。。不寿。。。”
玢宁念道，她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是邦未至的一时感叹。
“我的煎饼，做不出余恨水的味道，终是差了。。。”
“总不能也把绿婆拉上吧。”
“她是七十二司中司缘阴司，哪里会看得上我这种商贩。”
邦未至说道。
“绿婆？”
玢宁问道。
“我刚说过，她是阴司。”
邦未至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就是随便说说。”
玢宁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们用的汤料，就是从她房间里取来的。”
邦未至说道。
“无根水，余恨水。”
“真是奇怪的名字，我在学医时都没听说过。”
玢宁说道。
“生人的医书上应该有这种记载。”
邦未至说道。
“按理说，这种并不是多深浅的东西，我师父应该也知道才对啊。”
玢宁说道。
“你师父也不能什么医书都看吧。”
“不知道也是正常。”
邦未至说道。
“难道是他不肯教我？”
“。。。”
“大概是我还太小，还没资格去学吧。”
玢宁想了想，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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