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笑得突凸，大殿上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不由得将目光投注他的身上。
“周院正这话说得真好，倒是微臣不懂事，太子妃现在明明还没有死，居然敢请皇上替太子妃求个公道。还请皇上允许微臣解甲归田，允许太子妃自请下堂，免得影响龙体安康。”
楚歘再一次直挺挺的跪在大殿当中，硬邦邦的开口。
如果说之前他还想过要做一名小兵继续守国安邦，但是现在的他俨然只想带着一家人归隐，再不管世事。
楚歘的话终于让景昭帝清醒过来。
只是，这次他已经怒不可及。
他没想到，周易在这个关头居然不忘给他挖一个大大的陷阱。
他确实希望龙体安康。
但是他也没有脆弱到因为得知太子妃身中奇毒就一病不起的地步。周易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其心可诛。
“周易，你老实跟朕交代，太子妃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幕后凶手是谁？太子妃身上的毒到底是经的你的手还是李富荣的手？”
景昭帝的声音再次变得越发严厉起来。
很显然，定国公楚歘的话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别说他现在根本没想过要换掉楚悦儿这个太子妃，更不准备放楚歘解甲归田。就算他有心换掉楚悦儿这个太子妃，他也不可能做这么授人话柄的事情不是。
周易以为他轻飘飘的一句为了他的龙体安康，他就能帮他顶住定国公的滔天怒火吗？
“小李子，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赶紧的搀扶国公爷起身？”
呵斥完了周易，景昭帝又对着李德志假意的呵斥道。
“哎呦，老奴的好国公爷，您就赶紧起身吧。要不然，跪坏了您的身体万岁爷还不骂死老奴。就算为了老奴不活活被万岁爷骂死，您老就赶紧起来吧。”
李德志皱着眉头小跑到楚歘面前，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开口。
楚歘倒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李德志，毕竟再怎么说，李德志也是景昭帝面前得脸的大太监。
“李公公，不是本国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
楚歘这次倒是就着李德志的搀扶站起了身子，只是苦笑着欲言又止。
“李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太子妃长大的。你说像太子妃那么玉雪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有人那么狠心的伤害她，给她下毒呢？本国公只要想到这里，心里就好像刀割一样的疼啊。。。”
楚歘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在李德志面前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他知道李德志是景昭帝的心腹。李德志向来在景昭帝面前有几分体面，他说的话景昭帝偶尔也能听得进几句。
“国公爷说得对。小时候的太子妃确实冰雪可爱。老奴看着心里也着实欢喜。国公爷放心，万岁爷知道太子妃这次确实是受了大委屈了，绝对会为太子妃做主，严惩凶手的。国公爷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按道理，现在这种场合是没有李德志说话的余地的。但是，景昭帝这时着急要安抚楚歘，因此倒也没有责怪李德志的多嘴。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话可苦了仍旧跪倒在地上的周易。
景昭帝这时就好像忘了他还跪在地上似的，既没有继续问他的话，也没有让他“免礼平身”，他跪倒在那里，身体开始越来越吃不消。
他的年纪有点大了，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遭过这么大的罪，一时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周易，朕问你的话你没有听见是不是？你和李富荣到底哪个是主谋？为什么想要谋害太子妃？”
等到楚歘终于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景昭帝总算舒了口气，也开始有精神再次审问周易了。
“启禀皇上，微臣绝对不可能是主谋。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太医动手，微。。。微臣最。。。最多算是知情不。。。不报罢了。。。。”
周易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说别的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就算景昭帝愿意放过他，定国公府太子妃也不会放过他。毕竟，太子妃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虽然不是直接凶手，可也是帮凶。
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子妃中毒的？李富荣可曾在你面前透露过他的主子是谁？”
景昭帝心里已经相信了周易的话。
他也知道，如果周易真的知道什么的话，说不定已经和李富荣一样遭人灭口了。哪里会等到自己宣他觐见？
“启禀皇上，微臣实在不知是谁买通的李太医。微臣也是这些年太子妃身上的毒素越来越多，已经影响到了脉象才稍微有些察觉。但是因为微臣着实不知道太子妃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因此才迟迟不敢对皇上和太子妃说出来。”
周易面如死灰的开口。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就已经完了。
自己发现太子妃中毒好几年都不敢说出来，不敢怎么说都是罪不可恕。再说，太子妃身上的奇毒那可是对子嗣影响太大，不管是景昭帝和定国公府都不会放过他。
“好你个周易！既然已经发现好几年了，居然敢知情不报！亏我定国公府这么些年一直对你和李富荣客客气气的尊敬有加，合计你们就一直没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一直没把咱们整个定国公府放在眼里。。。”
“也是，你们心里有数，知道太子妃以后就算嫁进了皇宫，嫁给了太子也一直生不出小皇子，迟早会被太子厌弃，所以你们自然不会把太子妃以及定国公府放在眼里。周易，你和李富荣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听了周易血琳琳的说出残酷的现实，楚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通脑(顶，整个人气得头顶冒烟。如果现在不是正在金銮殿上，他恨不得将周易往死里凑上一顿再说。
“国公爷，您先不要生气。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年，我。。。我一直在研究那种奇毒，只是一时没有进展罢了。我。。。我是真的想要偷偷的替太子妃解毒的。”
迎着楚歘吃人般的目光，周易赶紧替自己解释道。
要不然，他还真担心自己会没命出这个金銮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