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你……”方循正欲回话,殿内却传来高喝:“下一位玄诚子,着高靿袜入殿。”这高靿袜袜筒裹至膝下,用带子扎系,其色是白,象征遨游;进入大殿时必须穿戴,其实早在他初入三清正殿时就得穿好以示庄重,没有便要扎起裤脚,现下想来那白石真人准许明霜入殿避雨,也是做出了莫大让步的。
在一左一右二童子手提拂尘为方循扫除周身尘秽时,先他一步入殿的石泓似笑非笑地出了殿门。他仰天高叹,摇了摇头,一手拍在了方循肩头上,强忍笑意地道:“方兄你……你自求多福吧。”
方循茫然,却见已拜过师礼的众多道子都一脸玩味之意,这扇殿门之后,究竟是什么?
微微挑眉,继而一步跨出,殿门相应合上。殿内并无佳人酒肉,有的只是七个老道为老不尊,一座石像巍然不动,三柱高香永烧不断,两只臭脚将他绊倒。
在他倒下时,心想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石泓,你这臭小子,真xx不地道。”一左一右两名道童将他搀起,方循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名戒衣老道忙打圆场,做起了和事佬:“这是谒见礼,是你们这些小道长见到我们这些老神仙须行的礼,专为挫挫你们的锐气,怎么,你不愿行礼?”
方循暗啐一口:“呸,倚老卖老。”“嗯?你有异议?”“息怒息怒,岂敢岂敢。”“好了,你坐前来。”掌教出声,衣袖一拂,七人身前出现一个蒲团。他跪坐下来,来回端详这七位道人。其中五人似是兄弟,皮相难辨,身着黄色戒衣;虽白眉长须,却又精神矍铄。其余二人则是熟悉面孔,一人正是紫色道袍的白石真人,一人……
“咦,你不是?”方循指着那衲衣老道出声。“不错,正是老道我,我看你小子与我颇为投缘,不如做我亲传?”
“师弟,不急于此事,先取道名要紧。”白石真人开腔:“道门弟子有道号与道名,道名依宗内字辈定下,你道号是?”
“禀真人,是玄诚子。”“好,我剑宗有道衍乾坤字辈,是祖师所传,你听好了。”
大包天地育,五行道可揭。
居幽及明衍,善集造化科。
崇德兴仁诏,务修礼让诚。
中正宣宝经,合教永通圣。
“你隶归明字辈,道名便为……长明!”“长明多谢真人。”方循闻言俯首。“掌教,他们这代弟子,不应是善字辈?为何将他归为明字辈,这样一来岂不乱了辈分。”一位戒衣老道皱眉。“毋需多言,我意已决;长明。”“弟子在。”“这道名只师门长辈可以称呼,在宗内只我们七人算得上是你长辈,旁人不得以此称呼,在我七人前,你便以此自谦。”
方循掐决:“长明明白。”“入剑阁,还是入雷坛?”白石道人若有所思。
“剑道强,还是雷法强?”方循并未回答,却也提出一问。白石道人一笑,缓缓起身。
“传闻剑仙之道由真武大帝总摄,剑修有四,一为飞剑,柳叶无柄;以神魂御使,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最是犀利。二为剑符,可附法阵,沟通天地真炁,可符可剑;可考招鬼神以加持法力,最精变化。三为剑丸,修士以己身蕴养,辅以西方精金,自口中祭出对敌,最是无常。四为手里剑,即武人剑,有柄有鞘,于掌中来去;最是平常,也最是莫测。”
“那祖师所修……”“是手里剑,三尺青锋力拒诸敌,周身方圆万法难侵;一人一剑,在这真一界中闯出了赫赫威名,他以俗名为道号,就叫陆准道人,这可是千载以来空前绝后,立下浩明观后凡饮贡河水之人都得毕恭毕敬,尊他一声陆祖。”
“长明你必然好奇,这浩明观是如何变为浩明剑宗的,又是如何南遁下游,一蹶不振的。”方循仰首:“正是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造成我浩明一脉声威不再的缘故就在于上一任威德王。”方循不解:“我师尊?莫非是陆祖出手相助,招了灵山记恨?”
“当初祖师孤身鏖战那十八位佛门护法看似风光,实则并不尽然,出战前不久他就已悟道,大可白日飞升,位列仙班,岂不美事?可他强压上界感召,虽破了那十八王佛的金身;却也是强驽之末,加之天道反噬,被削去了顶上三花,泥丸宫也被迫关闭,回赴观内尚未撑足七日便坐化当场。”
第十八章 小人得志黄得志(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