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虽不至于惨败,但绝无胜算。
而且敌方身后还有一群打手,这完全没办法逃跑的!
清门持剑突破,却冲不过那群打手。
两个神剑传人完败于这个巨汉和打手之下。
清门的衣衫湿冷地贴着背,雨水灌入胸口,带着血液顺身流出。思考着着被雨水浸重的衣服穿在身上,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实力差距,这身衣服简直就是累赘,我本不该这么轻易被击败的。
然而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完全错了,造成这么大实力差距的并不是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或者其他任何借口,而是本身那不可穷视的差距。
巨汉立在清门面前,高低的视差显得宛如神明一般,虽然也是遍体鳞伤,可是那散发像十八罗汉满天神佛的气场审判着清门弱小的躯体个魂魄,表情严肃而且不屑一顾。
清城歇斯底里的呐喊:“放了他们!我愿自废武功为你做牛做马,从此不再碰小玉。”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濒死的清门,小玉和自己的孩子。那个巨汉听到清城如是说,便把对准清门的拳头放下,如果这一拳敲在清门身上绝对会真的粉身碎骨,成为肉泥。
巨汉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那我可要把你五马分尸,头颅悬于君山岛上,以儆效尤。”
那一刻清门直面了死而后生的深渊恐惧,从阎王身边偷回了生命,无比的庆幸,庆幸到蹑手蹑脚,生怕一点动作导致对方改变意见。清门恨自己苟且偷生的小人心态,比死了更可怕。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骨气都是不理智的白白送死。
小玉把孩子放下,“对不起,爸爸妈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了,原谅父母的自私。”心里清楚自此以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清城了,“原谅我,方洪。”话毕,小玉抓住清城的手往悬崖纵身一跃,化作两道倩影消失在淅沥淅沥作响的山谷里。
方洪被吓到了,少许时间没有动静。
安静的天空被雷光撕裂。
华山有些火把亮起,方洪看华山的人来了,如果硬碰硬怕得不偿失。于是捧起那哭闹的婴儿,命令身后的人:“走。”
“放过他吗?”那个人指清门。
“这种废物活着也等于死了,就让他背负着两条生命苟延残喘吧。”
清门被华山派弟子发现了,内伤很重,骨头断裂,躺在病床六周才能下床。
事情就是这样。
掌事眼泛泪花,满目沧桑,嘴里颤抖道:“当初我要是给他开门就好了,现在,开千千万万次门,都再也没这个机会了。”掌事为了不流出眼泪,多次深呼吸调整自己发抖的内心,“我也想看到清城给我生的孙子,幸福的模样,就想着给点时间,然后假装原谅清城那不孝徒,原谅他这么绝情的离开。可是我也知道他更本没离开,一直住在华山脚下,说到底都是我这不服输的坏脾气……”
洛安沉默不言。
掌事擦擦眼泪,深呼吸几口,清晰的听到了空气冲进肺部的巨响。
安静了良久,掌事又断断续续地说:“后来,也就一个月前,清门也走了,去君山岛找清城的遗孤,偷偷的一个人离开了,玄阳和我都不知道。后来渺无音讯,也不知道清门怎样了。”
华山没办法为了一个人而倾巢出动,还没有一个正义的理由。掌门爱上青楼女子已是家丑,若为了收拾残局而杀入洞庭湖,华山的名誉肯定会毁于一旦,华山不能败在这一代手里。
掌事说道:“如果你有幸去那里玩,帮我留意留意清门和那个孩子,拜托了。”
“洞庭湖君山岛,方洪,是个什么来历。”洛安问道。
掌事叹了一口气,看似有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目光空洞,看似回忆些事情,“据清门说,如神明一般,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一生之中每时每刻都在锻炼身体的人,一直处于人所能理解的极限。在你遇见他那一刻你自己不知道输了多少年,即使从今开始无时无刻的修练,可是起步已经慢了,永远超越不了领跑的他,传闻是继孙无影,嬴将军和李长贵之后的天下第一,方洪。”天下第一,纯粹的天下第一,没有其它任何修饰。枫上枭也只是第一剑客,没能被冠于第一之名。
“那也不可以擅自阻止一个老头要看他的徒孙。”洛安道,“三年前我已经见识过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超越我的见闻。故友已逝,我一定会救出他所视之的弟弟,以及他的孩子。”
掌事久违的欣慰,可嘴里说道:“罢了,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千万不要去,遇到了方洪会丢了性命,很可能你所害怕的,就是方洪。”
洛安内心已经开始颤抖了,想起了三年前直面名为万夫莫敌的巨人时懦弱胆小和无可奈何的呐喊,三年前如果他没死,如果方洪就是他,那这次相遇就是命中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