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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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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白文山下狱 张福军挂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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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山也在承受着贪婪和失职造成的罪恶的煎熬,几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大圈,面色也很难看。白建章没有任何指责,县政府的意思很明白,白文山不适合继续经营煤矿公司了,他不能再苛刻到丧失人格的地步。

    “你实在不该瞒着我,现在出了事儿,让我怎么跟秀兰婶儿和你家孩子们交待。”

    白文山沉默不语。

    “你自己在里边把心放宽一些,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等事故平息了,风声过了,我再想办法保你出来。”紧着着,白建章把县政府要他下马的事儿对他坦白了。白文山倒也看开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把咱判死刑枪毙就不错了,只要不把咱辛辛苦苦搞起来的煤矿给封掉,谁管都一样……”

    ……

    忙了半个月,白建章又回到了那个安宁的大院子,女儿晓宁听到了汽车的响声,早已冲了出来,搂住爸爸的脖子,撒起娇来,爸爸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

    结婚后的第二年,田丽生了一个女儿,白建章给女儿取名晓宁,希望她宁静以致远,做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儿。可晓宁偏偏天生爱动,也活泼开朗,甚至有些捣蛋。这不,妈妈又跟爸爸告起了女儿的状。

    晓宁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妈妈去学校上课时便把她带在身边。趁着妈妈不注意,蹲在讲台上就尿尿;要不就是私自乱跑,钻入诺大的白家堡内躲猫猫,让妈妈和全校学生一顿好找;有时候,把同学们的课本撕下来,折成纸飞机玩儿。白建章算是看明白了,想教现在的晓宁学医,没有丝毫希望,只能等她长大懂事一些了,在给她传授医学。况且,她也不忍心让女儿没有快乐的童年。

    把女儿哄得睡着后,白建章和田丽聊起了心事。现在回到村里,白建章最怕面对的就是那位慈爱祥和的秀兰婶儿。煤矿爆炸,白文山被捕之后,秀兰天天跑来和田丽打听事情的进展情况,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接通电话,田丽又能知道多少,只能好好的安慰她。田丽也经常跑去看她,她成天闷闷不乐的,连精神都有些恍惚,给老公爹做好饭,自己也不去动筷子,好像味觉也不太好了,看着就让人着急。

    白建章带回来的消息是:白文山还得在里边待一阵子,出来后也不能再插手煤矿的经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田丽让白建章赶紧去看看秀兰婶儿,好让她安心。

    白建章上了白文山家里。秀兰病倒了,躺在炕上打着吊水,大秀和二秀回娘家伺候来了。白建章没有隐瞒,据实相告,并保证:等风声过了,一定想办法将白文山保释出狱。他安慰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说他去看过白文山了,挺好得,不用过分担心。

    大秀和二秀本来就觉得他爹是给白建章当了替罪羊,天天为他忙上忙下,出了事儿还得给他顶雷,也没见跟着他落了什么好处。可又听说他爹以后连煤矿公司的头把交椅也坐不成了,心里边更加填了一把火。大秀不依不饶的冲白建章甩脸子,声讨他做人不厚道,委屈了他爹。秀兰拦不住大姑娘的心直口快,一气之下,把手背上输着液的针管也给拽了,恶狠狠地骂道:“你给我闭嘴,你个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人的事儿还轮不上你插嘴。”见到她娘的手背上都渗出了血,她知道自己把娘气得不轻,不再言语了。

    白建章离开后,秀兰又跟两个姑娘苦口婆心的交待了一番。她了解白建章的为人,白建章回乡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她明白自己老头和白建章的情义;更没忘记白建章不计前嫌帮儿子解决工作问题;现在还教起了三丫头学医,将来还指望人家在临州中医院给推荐个好工作呢。这就是老太太最真实的想法,一个农村妇女实实在在的心思。

    白建章回到家中,情绪异常低落。田丽也觉得他对不起白三叔:这些年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白三叔为他苦心经营,还天天给他往农机公司送钱,白三叔可是给他造了个钱袋子,现在出了事故就过河拆桥,往后在村子里实在难以做人。

    白建章提点道:“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不是人吗?公司里给了他股份,他藏得太深了,跟谁也不露财,包括他家里人。找个人重新接手,他自己坐下来当老板不是挺好。现在附近的柏油公路都修通了,村里的几个产业也得往外发展了,他当着村长,让他回来接着经营这些产业,闲不住他。”白建章的语气中带着发泄的情绪。

    “哦,这还差不多。”田丽的良心安稳了。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真想为他做点什么,好安慰安慰他。

    田丽在闻阳乡小学有个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她的丈夫在临州矿务局当矿区经理,她朋友也是个地方小学教师,想往临州城里对调,城里的学校不接受,她丈夫回了当地又没有合适的职位可谋,所以夫妻俩常年分居。田丽替白建章操起了心,知道他正在物色接替白文山工作的人选,便向他推荐了自己朋友的丈夫,想让他去挖挖墙角,不管成与不成,自己也算尽了一份心。

    “你那个朋友的丈夫到底可靠不可靠呢?”

    “人家没有两把刷子,能不到40岁就爬到正处级干部的位子上,你以为国企的饭碗好端的很呐!至于人格方面就更没得挑啦,那么好的条件,跟老婆异地分居十多年,人家都能坚持下来,别提有多踏实了。”

    “咱俩就是年份还不到,其实我也挺踏实的。”

    “知道你踏实,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放弃国企的干部待遇,回来加入私企。”

    “真要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可以给他股份。”

    “这样的话,或许有九成胜算。”礼拜天,田丽带着白建章去乡镇小学朋友的家里,去拜访那位国企精英。

    他叫张福军,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可是闻阳乡少有的本科大学生,毕业于并州理工大学矿业工程系,直接选送临州矿务局的大学生干部,现在已经提升到分矿区经理。巧的是,他还是狗狗心上人张曼的亲四叔。

    张福军身材魁梧健硕,四方格子脸搭配匀称的五官,显得非常有精神,加上足足一米八的大个子,又显得尾气逼人。白文山的霸气来自其言语之间,而张福军光从外表就足以震慑人心。当然白建章个子也不算低,只不过他摄取的能量都让大脑给消化了,便没有张福军那般健壮。见到张福军时,白建章首先想到的便是狗、旦二将,他俩在煤矿公司也是一砖一瓦的资格老,震慑二人,非此人莫属。当然白建章也不忘考验他内在的实力,用他那点微不足道的煤矿运营经验,刻意套取张福军的专业水平,所谓术业有专攻,张福军在煤矿领域的行市足足胜他百倍。他起了恻隐之心,向张福军抛下了橄榄枝。

    张福军了解当地的资源开采现状,怎一个乱字形容。他说道:“在咱们这儿挖煤简单的很,掏个洞子进去挖就是了,想怎么挖就怎么挖,而且一准儿能挖着。还要项目经理干啥?”张福军并不了解白建章的经商理念,只知道他爸爸很有钱,他也有些钱,不仅会治病,还会造拖拉机。

    白建章告诉他,金地煤矿公司最初开设的几个煤矿证件都很齐全,只不过后来发展得太急,管理上出现一些问题,才酿成事故,他们已经在补救了。他能感觉到张福军是个有素养的人,不愿意从事一些偷盗采伐的勾当,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回来挖私煤发财了,说到底自然资源是属于国家的。

    张福军也想进一步探查一下白建章的心思。他说:“在咱们这儿,煤老板选择持证经营,会被人看成是个笑话。办了证件,走一分煤,交一分税,你的煤矿也就不是什么暴利生意了。”

    白建章要的就是规规矩矩,光明正大,别人搞私煤,照样是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他说:“其实我不喜欢开矿,可我身边的人都希望我开矿,搞到现在这个程度,山灵县煤矿企业排头兵的名声已经不允许我再退回去。所以我想把这份生意做得光明正大,做得更长远一些,尽到一个企业家对社会的责任。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公司,希望你能来为我办证。准确的说不是聘用,而是邀你入伙。”。

    一番交谈下来,白建章的经商理念让张福军深深的折服。在山灵县这个煤矿资源开发刚刚兴起的地方,人们都想着投机取巧,谋取暴利,而他目光放的很长远,知道国家不会一直任由地方上的小老板无穷无尽的盗取国家宝藏,他要光明正大。他将来肯定是最大的煤老板。他也想到了妻子在最美好的年华独自带着孩子留守故乡,作为一个男人又于心何忍,白建章给的条件也足够优厚,人又那么值得信任和合作,就趁着这个机会回来和家人团聚吧。

    最终,张福军答应了他的邀请,去金地煤矿公司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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