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里的世界,唯一不服高袁的就是赫邦了,如今,赫邦易主成了尤英,冗雄有多么不服气,尤英就有多么敬重。
高袁盛世,必将永世不衰。
公孙芪从驿站里把两匹马牵出来,一白一黑的千里良马都很平静的站在他们面前。
“高帝。”
公孙芪将白马的马缰绳递给高纬杭,高纬杭接了过来,看着白马的晶蓝色眼睛,像是宝石般发出蓝光的有些刺眼。
“公孙芪,你来~”
高纬杭把马缰绳递给公孙芪,拍拍公孙芪家族特有的马“返程,我骑这匹黑马!”
高纬杭说着就踩着马镫骑到黑马上,黑马前脚一个高抬的带着高纬杭腾空而起。
“高帝,这……”
“没事,公孙芪,你看,你这公孙马还很是高兴呢!哈哈!”
“驾!”
高纬杭一声驾的,公孙马疾步如飞的一条直线的跑去。
公孙芪捋捋白马的马鬃的跳上马去,驾的一声,朝着高纬杭的方向奔去。
从央吾地带到国都,也不过是不足半日的路程,加之千里良马,只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
正值六月的高袁,花草树木各放异彩的时候,天空蓝的彻底,空气清新得很,到什么时候都如同像是被清澈的泉水洗礼过一样。
央吾地带虽然离得国都很近,但一路之中也有一段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个地方曾经是一座高山,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国都和央吾地带以外的地方隔绝在外,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数百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惊异恐惧的事情,人们一觉醒来,发现挡在这里的高山竟然不见了,地上碎了一地的尖锐石头,好似有一个巨人拿着利器一点一点的把这高山敲平的般,之后,这里土地贫瘠,任凭再顽强的植物也不能生长,这里便就成了不毛之地,在央吾地带来讲,这是一片死地,寸草不生毫无生气,数百年来无人敢涉足居住此地。
可是,这也是国都到央吾地带必经之路。
“公孙芪啊,你看,这片土地空旷得很,那些石头就像刀子一样。”
高纬杭驾着马慢了下来,和公孙芪悠哉悠哉的前行着。
“高帝,这些石头数百年来未曾移动过,风吹日晒数百年如一日的,这些碎石也未曾改变过一二。”
高纬杭点点头,那件传说,高纬杭是知晓的。
公孙马越来越慢,几乎就是拖着四肢的往前走,膝盖快要塌下去的继续往前走着,公孙马有些疲惫,张着大口露出大牙伸着舌头的直吐着热气,眼睛里流出混着沙子般的水,鼻孔里黏黏糊糊的鼻涕混着褐色。
“公孙芪,你这马……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休息下?”
高纬杭感觉得到公孙马的异样,热气至上的飘在高纬杭的眼前。
“高帝,在下不知……高帝,高帝先下来……”
公孙芪紧簇着眉头说,从未有过的样子,他公孙族的马不会生病而死,只会老弱而死,公孙芪不知道为什么,这匹公孙马就像是染了什么大病奄奄一息般。
不等公孙芪说完,公孙马的身体里就打了兴奋剂一样,内脏和血管里塞满了tnt一样,想要撑破了肉皮爆炸起来。
公孙马狂跳着,向前窜去,威慑力好似升天的火箭般,背上的高纬杭被摔了下去,重重的撞到碎石上面。
“高帝!”
公孙芪立马的下了马,扶起高纬杭来。
高纬杭觉得身体麻麻的,感不到疼痛,只有一些黏糊的在身上,碎石头上面,鲜血满满,顺着碎石尖的往下成股的流。
“高帝!高帝!”
公孙芪慌了神,连忙脱下外衣来给高纬杭包裹住右胳膊,已经从胳膊肘与高纬杭分离开来的胳膊,被甩出去很远,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够动弹的手,上面带着半颗心形的痦子,躺在碎石上面,扎的很深。
公孙芪慌忙之中生了满头大汗,被高纬杭的血染透了的衣服,公孙芪紧紧的攥着。
“公孙芪,你……你把我的胳膊……死死拴住……”
高纬杭指指半个胳膊的说,公孙芪这样止血很难奏效的。
“是……高帝……”
公孙芪声音颤抖极了,牙咬着满是血的衣服狠狠地把高纬杭的胳膊拴住。
“去央吾地带。”
高纬杭不觉得疼,只觉得心疼,他失去了手臂的同时,也失去了那颗痦子。
公孙芪吃力的把高纬杭抬上白马,鲜血沾染了纯洁的白马,高纬杭手撑着白马,不让自己倒下去。
“驾!驾!驾!”
公孙芪疯了似的赶着白马,至于他那匹黑马,公孙芪不会管它的生死,它也该死。。
好在,这里离央吾地带不算远,只是,高纬杭余下的生命,就只能靠着半个胳膊来生存了。
公孙芪跪在高纬杭的床边,忏悔忏悔再忏悔,尽管高纬杭没有生命危险。
“公孙芪……你起来。”
高纬杭轻轻的说,已经止住血的胳膊丝丝传来些许疼痛,高纬杭有些庆幸,庆幸再也不用去控制这右胳膊了,但高纬杭的伤痛大过了庆幸,没了胳膊的高纬杭,终究是个不健全的人。
公孙芪一直低着头跪着,不说话。
“公孙芪,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吗?”
“高帝……我……在下对不起高帝……希望高帝责罚!”
公孙芪后退一步的狠狠地磕着头,那声响,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高纬杭的耳朵里,很难受。
“公孙芪,这事……不怪你,全是我自己。”
高纬杭确实不怪公孙芪,即便不是他自己要骑那匹黑马,更何况是他自己执意要骑的,高纬杭不后悔自己骑上那匹公孙马,不然,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公孙芪了。
“高帝!请高帝责罚在下!”
公孙芪一直跪着,双手攥紧了拳头的狠狠捶地,他恨自己。
“公孙芪啊,要罚,就罚你好好的把高袁治理下去!”
公孙芪依旧跪在地上,眼泪逆流的到了额头上面,渗进额头里有些沙疼。
“你起来,公孙芪,我和你说件事情。”
“是……高帝!”
公孙芪慢慢站起身来,额头上混着血迹和泪水,又跪在高纬杭的床边。
“公孙芪,坐下来,你坐下来我再说。”
高纬杭指指旁边的椅子说。
公孙芪有些颤点点头。
“公孙芪啊,不必抱有愧疚之心,本就是我的责任……若你真是过不去,那我便说一件我心里过不去的事情……”
高纬杭顿了顿,歪过脑袋去不再看着公孙芪。
“公孙芪啊,自打公孙继出生,我就把高袁的大统强按在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身上,本该是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可就是因为我,公孙继会失去很多欢乐……公孙芪,你我都不必愧疚,命运就该如此,又何必挣个谁对谁错,又何必在意谁亏欠了谁。”
高纬杭说的很淡,这么多年了,终于把公孙继这个压在心底的事情说了出来,告诉了公孙芪,高纬杭觉得无憾。
“高帝……在下……”
“公孙芪,要知道,这高袁的百姓最重要。”
公孙芪重重的点点头“是……高帝!在下……谨记。”
“你别动,公孙芪。”
高纬杭动动身子撑着床坐起来,他还是那个高纬杭。
“公孙芪,你想让我更加愧疚吗?对公孙继,对你。”
公孙芪站起来,微屈膝的“高帝……在下是臣,高帝是帝,高帝对公孙继没有愧疚,只有在下对于高帝的愧疚。”
高纬杭闭着眼睛摇摇头,他只不过是一个捡了便宜的普通人。
“公孙芪,你我都一样,帝王不也是人吗,臣难道就不是了吗?都是人,又何必?更何况,像公孙芪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更没有必要分的清清楚楚,要是你还拿我当这高袁盛世的王,就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公孙芪,你释怀了,我才会释怀。”
“高帝……那……微翎姑娘……”
高纬杭闭上眼睛,摆摆手“公孙芪,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