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不耐烦道：“很显然，这王夫人今年也才四十多岁，张启安若要当家做主他至少还要再过个二三十年，他等不及罢了！”
“大人，可这张家邻里都曾说过，这张启安对王夫人一向敬重，如何会……”
“杜大人！”郑泽不等他说完，便直接厉声打断，显然他最后一点儿耐性也磨光了。
韩志见苗头不对，犹豫着上前，似要拉回杜若。
然杜若步子却没挪动一下。
“杜大人，我说了这个没有问题！况且眼下我已盖了章，如何还能撤回？”
“大人，就是因为盖了章才更要及时更正，现在尚有机会，一旦这卷宗出了这里，在想更正可就没有机会了！”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郑泽几乎是声色俱厉的怒吼了，“你当这刑部是儿戏吗？已经决定的事情，如何还能更改，况且，我并未觉得这事儿有任何疑点！”
杜若不惧他，正欲再说。
那边郑泽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多少有失自己的风度，缓了缓又接着道：“杜大人，身在刑部，你该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恶人。这天下最信不得的便是人心，须知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能做到何种地步，便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能断定那张启安在张家生活的这几年，其善良的本质没有变化？”
“你还年轻，自有一腔热血，这原是好事儿，可你别把这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走吧！我不与你计较，可你别当我真是那没脾气的！”
在郑泽这里，能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已是非常难得了，若眼前这年轻人识相的话，现在便当告辞离去。
韩志见郑大人难得不计较，便立时上前拽着杜若，“杜兄弟，你昨日说的那家食店在哪，今晚带我去瞧瞧如何？”说着又靠近他低声劝了两句。
虽然郑泽这番话算是很诚恳的劝告了，但是杜若却依旧没动一下。
韩志眼见这么说话的功夫，部里那些准备回家的人都在往这边围过来。连忙对杜若道：“杜兄弟，听我一言，趁着眼下大家都有台阶下，咱们同郑大人道个歉便赶紧走。待会儿若大家都围过来了，可就没有台阶下了！”
不管是韩志也好，还是郑泽也罢，杜若知道他们这会子是为自己好。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
说话间，大家围上来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一时空气有些凝结，杜若自己似也在衡量着。终于，心里那个声音占据了上风，杜若上前一步，弯腰对郑泽行了一礼。
郑泽面上带着笑，心里却道：不过如此而已，以为他骨头有多硬！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妥协的时候，却听杜若开口道：“郑大人，下官恳求您将这案子先留下发回原地重审，若没有问题自是皆大欢喜，若果真有问题的话，岂不枉死了一条人命而放那真凶逍遥法外了？”
郑泽简直要被气笑了，合着眼前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人，那他何必要给他留脸！
“杜大人，你可知发回原地重审并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这来回需要经过多少道手续以及部门，浪费多少物力，耽误多少人的事儿，这些你可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