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岳晴在全班此起彼伏的善意起哄声中走出了教室。
她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怨的当然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就这她还笑小幼的铁刘海是黑历史呢，要是重活一回的是小幼，大概能笑她这段高调又不堪的初恋笑到下辈子。
岳晴心里不痛快，一出门就掉了脸，她也不稀罕为了程煦调整情绪专门掩饰给他看，直接黑着脸朝角落走去，没想刚到他面前站定还没开口，程煦就先皱眉道：“你闹归闹，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总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干什么？有意思？”
冷战了一个多礼拜，主动找她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岳晴原还想着先冷处理，真有什么事也都等期末考试完了再说，现在看来，这她还不分手，真是留着等过年呢？
想到这儿，岳晴蓦地笑了。
她觉得动气伤肝，脾气一直以来都还算不赖，从小到大能让她动怒发火自愿伤肝的事跟人都很少，如果有，那一定是她非常非常在意的事和人。
当初的程煦算是其中之一，但那是当初。
现在她发现连冲着他黑脸都是多余。
结果没想到她就是换了个表情也招来了程煦的不满，“你笑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有点什么事就推笑笑出来替你冲锋陷阵——”
“笑笑？”岳晴笑容玩味，“哦......你说的其他人，就是指唐笑？”
她的笑有那么一瞬让程煦觉得很不舒服，他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对，你——”
“我当然可以啊。”岳晴还是笑，只是笑里渐渐带上了点好奇，她语速放慢，一字一顿，“可对于她替我出头这件事，你不是一直都很乐在其中吗？”
程煦脸色倏然一变。
岳晴视而不见，“我说错了吗？”
“你不是最喜欢吃窝边草的么？哥们的女朋友要撩，朋友暗恋的女孩子也要撩，唐笑刚去教训你那个小学妹的时候......”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浓密的睫毛下眼睛弯得像两瓣甜桃花，眼底流露出动人的光，说话又慢又软，“你难道没有一种享受女朋友闺蜜为你争风吃醋的刺激快感么？”
内心最深处的隐秘被她一字一句撕开袒露在日光下，程煦白净的脸羞耻地涨红起来，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岳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声线清甜，缓缓继续：
“你背着我一个挨一个的撩，跟谁都有聊不完的篮球理想，库里让你挂在嘴边翻来覆去的说，说的全世界都知道你偶像是谁了吧？但拿人家做你撩骚的话题之前，是不是先把三分命中率练上百分之十更好一点呢？”
“闭嘴！别说了！”程煦大喊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打断了她，他羞恼到极点，无数话拥堵在喉咙里争先恐后地想钻出来，“你......”
岳晴这时候终于不再打断他，她安静地看着他，脸上笑意一点一点消失，直至确定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才重新开口，“不，程煦，我还没说完。”
“我之前不说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愿意委屈自己忍耐你，但如果你把我的忍耐当成是你随意糟践的资本，那你听清楚，你不配。”
程煦脸红得像要爆炸，他震惊到无以复加，以至于眼中几乎流露出一丝茫然，他原本有备而来，想趁机摆谱的同时给岳晴一个台阶下，她说几句好听的，他就顺坡下来跟她和好。
他不是没发现这几天有意无意在楼道操场上转悠给她递眼神时她反应不像以前一样了，但没想到、没想到她......
程煦鼻翼翕动，脸部肌肉一弹一弹地抽搐着，清秀干净的五官都不再增光显眼，脸上只剩扭曲难堪。
岳晴越发觉得索然寡味，她看向窗外淡蓝的天洗眼，轻声细气扔下最后一击，“程煦，你知道吗，无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这样，无耻且不自知还反以为荣的。”
说完，她转回来看向他并不出色的脸，又甜丝丝笑了，“好了，现在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解决了程煦，岳晴浑身舒畅。
一回教室，周小幼就扑棱着两只隐形的翅膀朝她飞过来，关切十分，“怎么样怎么样？好了没有？”
“放心吧。”岳晴轻快说，“好了。”
手分好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好了吧。
周小幼从表情上肉眼可见地把心放下了，长舒口气，拍着胸口往回走，“可算好了，你们再不好我就要愁死了......”说说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扭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今天放学可以陪我去逛逛了嘛？那谁，他生日没多久了，我怕一次买不到，没准儿还得多逛几回了！”
岳晴想起来那天答应过她的，点了点头，“可以啊，那我等会儿给我妈发消息说一声，告诉她晚点回去。”
“唉哟。”周小幼拿眼睃她，乐了，“和好了就是不一样哈，说高兴就高兴了，说答应就答应了~”
岳晴没解释，抬手就要去掀她刘海——
周小幼这几天都被掀出条件反射了，见她动作的瞬间就迅速捂住了头，屈服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她死死挡住脑门倒退着往座位上走，“那反正说好啦，你放学快点收拾东西！对了......回头再问问笑笑去不去，她眼光也好，咱仨一块儿！”
岳晴神色不变，笑微微说好，心里想着，她只怕是难答应。
......
唐笑一直到午休结束才回来。
岳晴眉头紧拧地啃着半截物理卷子，绝望之余一抬头，就见她神色微妙地走了进来，从教室门口到座位一路上有人和她说话，她的回应里也带着点微妙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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