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已被二人异口同声打断,“快要休提这样儿生分话儿,当日结义之时,咱们姐妹不早说好以后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说着又不住拿话儿来温言安慰于她,到底劝得她收了泪,然却仍是忍不住满脸的愁绪:“四阿哥不过隔三差五的来,且亦不单单只是为了瞧我而来,却不想竟已是被人传得满城风雨,真真是让人又生气又伤心,明儿还请大姐姐说与他,以后快不要再来了,不然明儿妹妹可是无颜再在伯母家呆下去了。”
闻言墨颖心里不由大急,暗忖弘历好容易才稍稍在黛玉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倘如今因此而前功尽废,不定会气痛成什么样儿,乃急声儿笑劝道:“那里就满城风雨了?不过是那廉亲王福晋在胡说八道罢了,理她作甚呢?妹妹快别生气了,倘气坏了你自个儿的身子,岂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说着马车已进得富察府,早有门子们见得是墨颖格格的马车,远远儿便开了大门,以使其能直接往二门驶去。
行至二门,三人依次下了车,又逶迤着进得潇湘馆,墨颖沁灵二人方在宽慰了黛玉一会子后,被她以“那边儿贝勒府上伯母们还等着呢,姐姐们还是赶紧过去,以免她们悬心”为由,劝得离去了,暂且不表。
却说新四贝勒府上,弘历好容易于各桌来宾面前儿都周旋了一番后,终于得了闲儿,因恐黛玉等久了生气儿,遂连跟随的人亦来不及唤,便兴冲冲欲往内殿找人去,不想才行至半道儿,却遇上了墨颖早已打发过来侯在门外报信儿的人,知道了黛玉委屈而去之事,心里不由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当下什么亦顾不得,便命人去牵了马来,欲疾驰至富察府上安慰心上人去。
“表哥且慢。”正欲翻身上马,忽然一个声音远远儿传来,弘历忙抬头一瞧,却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去而复返的墨颖,因急急道:“闻得林妹妹受了委屈,我只恨不能立时飞到她身边儿去,那里还能慢?”说着一跃上马,一甩马鞭便欲打马离去。
慌得墨颖忙在后面跺脚道:“你这一去,三妹妹亦是不肯见你的,何苦白跑一趟儿?正经听我把话儿说完罢。”
弘历听说,忙“吁——”的一声儿勒住马跳下来,赶着问道:“这话儿从何说起?”
墨颖忙将先前在内殿发生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于他知晓,末了犹道:“三妹妹原便是个腼腆之人,又自小家教甚严,连上之前进京途中前后那两个月和如今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我与沁灵的缘故,她才与你渐渐熟稔了起来,别说是你,便是咱们旁人瞧在眼里,亦觉着十分不易了。但只那起子好事之人却不知道,只当她是新近才与你结识,却已走得这般近了,因此她听了心里不受用,继而不愿再见你,倒也是在情理中的。”
听她说完,弘历的眉头已皱成了一颗大疙瘩,因一脸惴惴的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样呢?”
墨颖见他竟担忧焦急成了这个样儿,显然是十二分的害怕黛玉自此以后果真不再理他,心里不由为黛玉能遇见如此深情的男子喜悦,亦为弘历能遇见黛玉这样儿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子而高兴,因正色道:“依我说,当务之急,竟是赶紧让皇上下旨赐婚为上策,到时那起子居心叵测之人,亦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当我不想早点将林妹妹定下来?”沉吟了一瞬,弘历不由苦笑起来,“但只以林妹妹汉军旗的出身儿,要做得皇子的嫡福晋,谈何容易?而要让她作侧福晋,我又于心何忍?果真那样儿,于她于我来讲,都是一种亵渎!因此不到万无一失之时,我是不敢轻易去求皇阿玛指婚的。”
见自己苦思了良久方想出的妙计,竟如此便被直接否决了,墨颖不由赌气儿道:“人家好容易才想出来这个法子,你倒好,一竿子便打死了!那依你说,又该怎么样呢?你总不能让人去将廉亲王福晋与三福晋的嘴,都用针线缝起来罢?!”
不想话音刚落,便见弘历凝重起了脸子,旋即冷声道:“我虽不能将她们的嘴巴缝起来,却能让她们明儿忙得连喘气儿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到处乱嚼舌子?咱们只管走着瞧罢,哼!”
说着招手唤了一个小厮过来,“进去告诉五贝勒,说爷儿有急事儿找他去外书房。”小厮忙答应着飞奔去了。
这里弘历方回头与墨颖道:“还请表妹这会子再走一趟富察府,去替哥哥瞧瞧林妹妹这会子可好?千万多开解开解她,别让她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另外记得告诉她,今儿个不拘是谁惹了她不开心,明儿我一定让那个人双倍奉还!”
说着也不管墨颖已然怔在了那里,他已拂袖大踏步去了。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