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没听到这边说什么,转过头来一脸欢娱的问秦远修:“老公,他们的儿子叫微然,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啊?”
秦远修抬起头,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是个女儿啊。”
容颜不以为意:“你不是喜欢女儿么,我肯定得生个女儿啊。”
秦远修是喜欢女儿,她生出来的女儿肯定跟她一样讨喜,捧在手里也让人欢心。将来一定会有许多男孩子喜欢,他可得看好了。
容颜又催他:“你说,叫什么啊?”
秦远修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想了一下;“等到你生的时候夏天就快来了吧,就叫夏初吧。要是个男孩儿,我们再想。”
容颜立刻转过头去,跟夏北北接着聊:“到时候让微然跟夏初上一所学校,这样微然就能看他媳『妇』了,就算有人喜欢夏初,也无从下手了是不是?”
夏北北当真事一样,竟这么信服:“你说得没错,这个办法太好了。”
宋瑞生出感叹,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她们就能计划畅想得跟真的一样。转而一想,心里跟着开怀,若容颜真生个女儿,能嫁给他们的儿子自然好的没话说。秦远修和容颜的孩子,怎么想也差不了。
那一头秦远修可不愿意了,不过这话也只敢对宋瑞说说:“别想得太美,我女儿看不看得上你儿子还说不定呢。”
宋瑞耍起厚脸皮:“看不看得上又怎样,没看你媳『妇』已经订好了么,就不信你秦远修最后不听她的?”
138看書网一点了,实在太晚了。
秦远修走到床边,轻轻的把自己的老婆拉起来。一手抚在她圆圆的肚子上。
“真得回家睡觉了,没聊够我明天再带你过来。”
容颜打了一个哈欠:“好。”扭头对夏北北说:“北北,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哈。”
过半夜的这个时候,路上的车水马龙已不像白天乃至前半夜那么热靡,昏黄的路灯下万物的影子都拉得很长。经风一吹,两侧泛新的树影微微摇曳。车窗开一条缝隙,夜晚略沾了春意的风拂进来,少了一些烟尘之气后显得格外清爽。
容颜觉得春天很好,眼见夏天就要来临了,到时候流着她和秦远修共同血『液』的小生命就会来到世上。一想想她会有着与秦远修相似的眉目轮廓,心中即时一团和绚。真想快点儿把他生出来,她都已经等不及了。
秦远修将车子开得不急不缓,路再侧的景致悠悠的过。容颜靠在座位上像躺在摇篮里,感觉很舒服,之前还不觉得困,这一会儿没跟秦远修说上两句话,就瞌下眼皮睡着了。秦远修脱下外套盖到她身上,将车窗关紧。
容颜刚睡下就像做了什么美梦,软软的叫了一声:“老公……”不等秦远修应她,呵呵的笑了起来,酒窝陷进去,连眼角都是弯的。如果不看她双目闭紧,还以为已经醒了。
秦远修侧首看她,目光湿温软软,似笑非笑。容颜缩在他宽大的西装外套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可爱的『毛』茸玩具。就这么一个人,年复一年,看了又看,秦远修还是会忍不住的喜欢进心坎里。一想到嘈杂的红尘里要有她一直陪着,就顿时被幸福盈得满满的,太满了,好像盛装不下。
手指落到她的脸颜上,指尖轻轻的画,每一笔他都熟悉不已,从她一张脸还没有长开的时候就看着,直到她毕业,嫁人,再为他生孩子,他承纳了这个女人的一切,是此生做过最让他心满意足的事。
一束刺眼灯光直面『射』来,急迫得像一盏杀戮的利刃。秦远修下意识眯紧眸子,抽回手握紧方向盘,千钧一发间抬眼瞧去,正前方一车大卡车正以一个决然的冲击力逆向驶过来。相距实在太近,秦远修想急速打拐都已经来不及,随着两车过份的急速拉近,原本眯紧的桃花眸子透光挡风玻璃骤然深邃。几乎是反『射』『性』的朝容颜扑过去。耳畔炸开猛烈撞击的剧烈响动,车子以一个天翻地覆的势头被推出几米,滑行中溅开一地的火花……
秦远修拥紧容颜时的第134章都是关于秦远修的。容颜心中生起念恋,瞌上眼睛静静的听。有那么长一段静好的岁月,是与秦远修相扶走过的,忽然很想去看一场电影。
秦远修连翻了几页纸,翻动纸张时发出轻微响动,和着清风轻漾出宁静。一大段情节读完,修指合上书放到一边。侧过头来:“来,到我怀里来,老公抱着睡一会儿。”
本来已经贴得很近了,容颜向他移了移,枕上他的手臂被他揽进臂弯里,将身上的毯子帮她盖好。一手轻拍她的背,惯常那样哄她入睡。
容颜抬起头:“老公,我们有时间去看一场电影吧,我很想看电影,很久都没看过了。”
秦远修想了一下:“好。”
容颜睡醒时已经在卧室的床上了,分不清什么时辰,室中很安静。她有些害怕,伸出手去『摸』,半空中胡『乱』的『摸』了两下。手已经被一个人握在掌心里,身侧有男子和缓的声音:“在这里呢。”将她轻轻的侧转过来,隐约含着笑:“不用害怕,老公时刻都在。不在你的左边,就在你的右边,要么前面,要么后面,只要你一伸手便能碰触到,总不会走太远。”拿起她一根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来来回回轻轻的触:“记得我掌心的纹络,不光这辈子记得,下辈子也得记得。听说这样,连隔世的人都可以找到,更能找到我。”
容颜将他的大手坦平,一遍遍认真的『摸』,真像次数多了就能记住一样。
“远修,小小说得没错,能得你这样的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真是荣幸得没话说。其实这一辈子我很感激你,从来也没这么感激过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就算是下辈子,找到了你也得报达你。”
秦远修轻笑:“傻丫头,你是我老婆,不是应该的么。别让刘小给你灌输些胡『乱』的思维,眼见就要跟她一样魔怔了。”
容颜抬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不会的,我可比她正常多了。”
秦远修带容颜去看电影,连场子都清散了,若大的电影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屏幕上放着一部未知的爱情片,谁演的不知道,演得什么也不知道。容颜一进去就倚在他怀里睡着了,秦远修本来还要讲给她听,最后苦笑一声,只感觉无从下手了。
本来是容颜提议要看的片子,还以为兴致多浓厚。考虑到她没多久就要生了,电影院人流密集,带着她进出实在不放心,提前清了场子,没想到大费周章之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总是这样赶巧,电影结束的时候容颜正好醒来。恍惚间听到音乐,问他:“就演完了么?”
秦远修“嗯”了声:“醒来得正好,缓缓神可以走了。”
从电影院出来时起了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一看两人出来,主动迎上来:“秦少,帮您把车开过来吧?”
秦远修还没表态,容颜先说话:“谢谢,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秦远修示意那人下去,细心帮容颜系好领口的扣子,问她:“冷不冷?”
容颜摇摇头:“不冷。”虽然有风,仍旧是一缕缕的暖风拂上面。容颜看不到节气的变迁,猜想夏天转眼就至,就连空气中都是温暖的味道了。心里数算一下,孩子再没多久就要出生了,真是件期盼已久的事啊。
秦远修揽着她去提车,电影院的停车场上下两层都是,因今天只有这么两个人看电影,以往拥挤的场内到处都是空闲的车位。秦远修就把车子停在地上最名显的地方,让容颜站着别动等他。
容颜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不多时,她蓦然转身,轻唤:“远修……”
秦远修攥上她的手,紧紧握着。“怎么这么敏感,知道我过来了?一个人怕不怕?”
容颜顺着他手的力道往跟前靠:“感觉你过来了,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说随时都在我四周出现么。”
其实一个人在黑夜呆久了,等到适应的时候便不再觉得阳光是种必不可少的东西。若说容颜的生命里真有阳光,有秦远修这一束就足矣。她时时处在这样的黑暗中,一伸手就能触到秦远修,便没哪一时觉得自己失明是件糟糕透顶的事。相反,她很庆幸,至于庆幸什么,也只有她心里最知道。
秦远修夸她:“真聪明。上车回家吧。”
车上容颜想起问他:“电影好不好看?”
秦远修踌躇了一下,仿似笑了:“不知道诶,你睡了我也跟着睡了,早你一分钟醒过来。”
容颜怔了一下,一脸苦瓜相:“呀,秦远修,你怎么这么浪费,知道我会睡觉,你还跟着睡,指望你回家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呢。”
秦远修很无奈:“你睡前怎么不跟我说明白。”
容颜伸手攀上他的胳膊:“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一进电影院就是要睡觉的。”
秦远修抚她的发顶,拿自己的老婆没办法,软软的讨好:“行,下次再看电影我精神一点儿,回来复述给你听。”
容颜缓和下来:“这可是你说的,别忘记了。”
容颜生孩子的前一天晚上,秦远修带她出来散步,自然不敢走太远,只在别墅前那一段林荫路上转一转。容颜没走两步就耍赖:“我走累了,要不然,你背着我吧。”
秦远修正低下头帮她系散开的鞋带,站起身后轻弹她的脑袋:“这怎么行,压到孩子。等你生完孩子后,我天天背着你。”
见容颜立在原地不说话,他当即妥协:“要不然抱着吧,反正重量是一样的。”
容颜禁起鼻子:“还是算了吧,让人看到多难看,还是我自己走一走吧。”走两步又起高调:“秦远修,你唱首歌给我听听。”
秦远修揽着她,顿时惆怅得没话说:“不好吧?让别人听到怕也不好看。你这脑子里怎么不能想点儿正常的东西。”嘴上虽然感叹,偏过首就在想唱什么好呢。他会的曲目还不少,不过也都是以前的,近几年没大有心思听音乐。容颜以为他不会唱的时候,男子纯净又俱穿透力的噪音就徐徐响起来了,声音真是好听,再普通的字句到他嘴里永远都能情真意切,这是个有着天籁之音的绝好男子。
容颜浸在歌声里便想,老天若不让这样的男子幸福,枉为天。
秦远修接连两首唱下来,喉咙干燥:“老婆,真唱不下去了,玩点儿别的行么?”
容颜体恤他:“回去喝点儿水吧,你明晚还带我散步么?”
秦远修牵着她的手:“你想来就来,不过估计你快生了,就这两天的事。妈打电话过来,特意嘱咐别老带你出门。”
容颜玩弄他的手掌:“没生之前出来总能行的吧。”
秦远修轻笑起:“生了之后也能出来,到时候我天天背着你。”
容颜欢快的高呼:“老公,万岁。”
果没等到下一晚,当天下午容颜喊着肚子疼。秦远修想也不想的带她去医院,他将车子开得很快,时不时侧首过来:“宝贝儿,别害怕,很快就不疼了。”
容颜听出他的声音颤抖,知道最害怕的人是他。『摸』索着攥住他的手,额角疼出细汗,撑着笑安抚他:“我知道你很心疼我,其实没有多疼,我一直就比较娇气。你别给大宅那边打电话,不一定第134章到一身了。”
容颜悠悠感叹:“有个像我又像他的孩子,真好。”她一只手伸到半空中找寻,大家很清楚她在找谁。男子之前用了太多的心力,真等到容颜安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反倒落到人后,心不那么跳了,就跟死了一样。两个颠峰对绝的时态,心脏再好的人也得有个喘息的机会。
容颜一只手掌被他紧紧握着,想拼尽全力跟她说一句话,一张口仅能唤她的名字:“小颜……”
容颜转过头,看不到他,一双清亮的眼却清析的映着他风华独好的一张脸。
“绍风……”
男子握着她的手怔了一下,苦楚的笑:“傻女人,喊谁的名字呢,我是远修。”
容颜仍旧泠泠的笑着,面容干净玲珑得花开一样;“你是绍风,不是远修……”
病房内刹时无声,分人惊怔的对视一眼,望向容颜。
全世界为了她能活着编排了一出戏,她也心甘情愿的活在戏剧里。只有那样才觉得自己能喘息,会有勇气活下去,一伸手,想象着手边的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秦远修,那么多次,她是真心的觉着,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连气息都这般的相似。她得为这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于是,便走到了今天。
容颜一只手还被秦绍风握在掌心中,曲起后反握住他的,气息本就微弱,许是世间一刹为真,自己也很感伤,再吐出的话像秋风中漂浮的细蕊,一出口即散了:“你怎么可能是远修呢,远修在那一晚上就离开了,你们比我更清楚,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的确很像,早在d城的时候再相见,容颜一度觉得这是披着三少皮的秦大少,但那种像,也仅在梦中才看不出瑕疵,就像她曾在睡『迷』糊的时候把他当作秦远修……再怎么像,终也不是他……“秦远修用的是这个牌子的香水不假,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永远浅淡。他不会像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宠我,什么事都由着我的『性』子来。他知道我看电影总是进场就会睡着,看过的片子一定会帮我记得。你仿他的声音真像啊,可是,远修唱歌的时候不是那个声音。他也不喜欢法拉利,你的车我坐过那么多次,即便看不见,也知道是你的。呵……”她还笑得出,很轻微,忍着疼说笑一般,奈何秦远修的好与不好,她都记得这么清,清到自己一路蹒跚走到今天已是这样难:“你们都是跟秦家的厨子学的做菜是不是?可是,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你精通……那天醒来,感觉自己太害怕失去他,等一个叫‘秦远修’的男人出现时,我便死心踏地的信以为真。不是信了,是非信不可,秦远修怎么能离开呢。但那一夜,你在医院抱着我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出你不是了……”
在这世上,能跟秦远修这般相像,却不是他的人还有谁?就只能是秦绍风了。
容颜眼角有泪,将一双漂亮的眼布上层层水汽,紧紧攥着他的手掌,觉出这双手冰冷得厉害,想像他平日握着她那样把温度传给他。所能给的,只能如斯微薄。
如果没有秦绍风,她无论如何不能走到今天。漫漫长夜中,她一个人,注定是走不动的。只是,这样一个不羁又桀骜的男人,怎肯愿意代别人活着。他这样,定是很辛苦的吧?!如果她不戳穿这个谎言,又等到她适应黑夜的那一天,他们是否会说,她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然后安慰她,不过也没什么了,还有秦远修肯这样好好的陪着她。那时,这世上当真是死过一个人,不是秦远修,而是秦绍风。但在她看来,那样同两个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分别?秦远修只活在她一人的世界里,而秦绍风却永远不能再按自己的方式活。
明明是两个人的不幸,何苦非要牵扯上第134章细碎而温暖的风……耳边的细发有人为她别到耳后,手指白皙修长,翻书的样子她记得,握筷子的样子她也记得,就连他掸烟的动作亦记得一清二楚……
她没想怎么,只是觉得,这一生没有秦远修,她活不了。他一个人走了,漫漫长路该很孤独的吧?那一天梦到他,明明就恋恋不舍。他这一生都活得不易,她说过要陪着他,便不能扔下他不管不顾。
你看,秦远修又骗了她。
“他说他会陪着我生孩子,会陪着我一点点的慢慢老去……可是,他还是先走了,他总是骗我,这一辈子没完没了的骗我……”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是谁说过要与她同生同死?同喜同悲?这个男人,到底还是骗了她。但她不恨他,爱他都来不及,哪有一天真的恨过?!
她早已深切的懂得,他做的所有,一心只是为了她。嫁给秦远修,是她此生做过最好的事。
“小小……”她辩不清方向,转首唤她。
刘小在一边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听到容颜唤她,大步奔过来,险些摔倒,紧紧挽上她的手:“小颜,我在这里。你怎么胡『乱』说话,刚生完孩子不是得好好休息么,你有什么话,等出了院再说好么?”
容颜觉着是没有那一天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感觉已经是很久了。
“小小,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跟弦子,你和杜允也不会有今天。你看,这个世界多公平,我们两个闯的祸,就注定得早死……”
刘小捂住她的嘴,“哇”一嗓哭出来:“小颜,我求你,求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一生,我不知道要多么的感激你感激秦少,如果不是你们,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当年的事你不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分明就是我自己闯下的祸,怨不得别人,弦子也没有错……你可别吓我,我知道秦少走了你很难过,可是,你还有夏初啊,她没有爸爸已经很可怜了,怎么能再没有妈妈呢……”她再说不下去,眼泪毫无节制的啪啪往下掉,一直将她的嗓音淹没了。
夏北北靠到另一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伤心过,心都像碎了,怎么结也结不起……来拉容颜的手,跟她头碰头,吸着鼻子轻轻哄:“小颜,是啊,你还有夏初。当时我们之所以要骗你,就是怕你知道秦少不在了,会心痛难过,你还怀着孩子,太危险了,所以什么都不敢同你说……现在好了,你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一个即像你又像秦少的孩子,多么好,你很能干,秦少也一定能冥目了,你得好好的……”
容颜揽着这一双姐妹,她很早就没有家人了,最后仍有她们陪着,是最大的财富。
“小小,我把夏初给你和杜允了……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亲生骨肉,等她长大了,会好好的孝顺你和杜允,这样等你们老了,便不会感觉孤独。我这一生感觉欠你的,也能弥补了……可我还是不放心远修就能冥目了呢,他走得并不安心……我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也不会在梦里梦到他,三年前,我离开a城,夜夜都能梦到他,什么模样的都有……后来,我回来了,他也回来了,便没一次再梦到他。可是,那晚之后,他又开始夜夜出现在我的梦里,就那样魂牵梦萦的,反倒让我很难过。我能感觉出他是走了,每次醒来我都很害怕,怕枕边是空的,每当绍风的气息拂上面,他拉着我的手时,就会踏实许多。但我知道,身边的这个人,一定不是远修了,他根本不在我的身边……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让我觉得实在很好。否则怎么能走到今天,生下夏初呢。”
夏北北揽紧她,神『色』慌张:“小颜,你别说了,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呢。你知道我和小小听到这些话会多难过多害怕么?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都不能挽留你?你是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a城的,当年我在这里没一件顺当的事,如果不是因你还在这里,我一早就离开了。小颜,全当我求你,当年我在这里陪你,现在,你也留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容颜还是很舍不得这几个人的,她一路走来,得到颇多爱护,都是他们一一给予的。多想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看看这些曾经一起呼喝青春的人,他们在一片校园里相遇,一转首,纷纷嫁了人,再走到今天的死别……当时如何会想到,一生竟这么短暂。
“北北,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我放心极了。你们都要好好的……替我好好照顾夏初,我很爱她,远修也很爱她,只是不能陪着她一起长大了……”
宋瑞眼眶温热,不知这是怎么了,容颜顺利的生下孩子,该是件多么高兴的事。却让他不敢呼吸,觉得空气里充斥满生离死别的味道。早就说秦远修不是个东西,把他的女人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了,算怎么回事呢?
“容颜,非得说这么让人不痛快的话么?”他从来也没忍心对她大声讲过话,这一刻却激起他内心无尽的惶恐。不管怎么,也得代秦远修好好照顾她。如果最后她出了什么事,便让宋瑞觉着,仿是一生中某一段梦碎裂开了。
杜允拉住宋瑞半侧胳膊,示意他容颜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吓她。但他又不是傻子,这一刻有不好预感,搅得他也是一团伤心。当年对刘小犯下的错,已经让他那么悔,最后要这么多人都跟着不痛快,是他不好。
“容颜,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夏初我和小小会当亲骨肉一样的疼,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将她养得好好的。但你不能有事,否则,小小会伤心死的。”
容颜还没见女儿长什么样,也没碰触过她。但是,她都不想了,注定不能陪着她长大,再有太多留恋有什么好?
秦绍风冷冷的笑,苦涩自肺腑中溢出来,就都是自己的。觉得是谁骗了他,更像被命运愚弄。实则他是愧对秦远修的,哪一时也是真的感激他。想要好好照顾这个女人,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含笑。这一刻却惊了,抬起手,诺大的病房怎会有风,却像呼呼从他的指腹滑过,他伸出手轻轻擦拭容颜腮边的泪,缓缓的,怕一张口,她就要说出别离的话:“小颜,难道……这一生非秦远修不可了么?”
容颜想对他笑一笑,嘴角一弯,反倒哭得汹涌,那一年星空下相遇,没想到是个错。
她知道秦绍风这是哭了,眼泪滴到她的嘴角,是苦涩的味道。这样的秦绍风什么样?她便是想也不敢想:“绍风,你是我觉着,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秦绍风刹时间什么都懂了,眼泪不知怎么,静静的顺着眼眶滑下来,他也不去掩饰。唇角同她弯出相似的弧度:“容颜,我怎么爱你,你不知道么?”
容颜怎会不知道?奈何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作罢。
秦绍风看她努力睁着双眸,觉出累来,心口歇斯底里的心疼她。直想化成一汪水,无论去往哪里都能随着她无形的淌下去。那么不舍还是将指掌覆上她空洞的一双眼。这是他怎么爱着的女人啊,天有知道他多么的舍不得,这一刻却要送走她,心都被掏空了,秦绍风此生最痛苦的,莫过这一时。
“如果你觉得,还是跟他在一起比较好,不要再这么辛苦的撑下去了,想去找他,就去吧。我会好好帮你护着女儿。”
容颜在他的掌心里,死也安心起来。
宋瑞还有半分理智,心里什么也来不及想了,就知道她不能走。转身叫医生……
当年,容颜生产明明很顺利,推进病房不久,却死了。
秦郝佳听到消息跑来医院,站在长长走廊的一端,看到秦绍风背靠墙面曲膝坐在医院冰冷的地面上,一张脸沉在臂弯里,痛哭失声……
这个是比冰还冷的男人,就算当年不羁时,也是随风的模样。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化成水,却要伤心到这般田地。不曾看过的人怎能想到,秦绍风是如何的悲伤。
她这一生这么不懂事,将她的两个弟弟都害惨了。他们那样的男子,哪一个不该好好的活着……
容颜葬礼的当天,刘小和杜允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知道,容颜难产去世了,胎儿也没有保住。
秦家为容颜举办了大型的葬礼,将她和秦远修合葬到一处。
夏北北盯着容颜巧笑如花的一张颜时,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她转身出来,是广阔无垠的天空。阳光如斯熟悉,跟几个月前送走秦远修的场景像到极至,日光自身体穿透而过,却从内至外冰冰的凉。就连味道也很相同,吸进肺腑像利刃一般的疼。
那一日秦远修容『色』干净俊朗,金黄的日光爬上发梢,是昔日温润慵懒的倜傥模样。西装革履,着他钟爱的黑『色』硬领衬衣。时光重叠,想起几年前初见,也是这个模样。弥撒台前俯身亲吻容颜的唇齿,眸内情深款款。夏北北印象深刻,男子修指扣紧容颜光洁的手臂,指甲修剪得都十分讲究。她远远的看着,便在想,这是一个天生优雅的男人,细枝末节都是。这样的男子,哪有不令人深记动容的道理。即便肺腑中的器官被挤碎震裂,面容仍是不染纤尘。这个男子,用生命,将容颜保护得很好。
谁能想到,他的内脏碎裂不堪的时候,他怀里的女人和孩子却仍能好好的。他是用怎么强硬的脊梁撑起这一片天?又是如何忍着疼,为她扯开一个含笑的模样?
秦远修走得如此不舍,依是拗不过命运,不得已的。
容颜记得他的好,舍不得让他一个人走。诚然,秦远修又能走得多安心?容颜说她魂牵梦萦,只怕,秦远修哪一时也不曾真的走远过。
夏北北吸紧鼻子,眼泪滚滚如雨下。
你再过多久,会忘记这样的一个男人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夏北北想,她永远都会牢记对她恩重如山的这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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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更掉狼窝那个了/那篇第134章改过了/这个就结束了/番外会传上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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