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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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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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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颜气势本就低靡,再搭配一个这么不堪的姿态就更加低得没有话说。头脑实在反应不灵,傻傻的不知问了句什么,顺口吐了出来:“听说你大学时喜欢过我?”这句话二年前当真是听说了又听说,个个说得跟真的一样,为此她还受到累及。可是,多么要命,身为一个当事人她自始一无所知。很早以前就想过,如果有生之年能再碰到沈莫言,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得把这个事情问明白,否则死都不甘。

    沈莫言眯起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半晌,答得迂回而直白:“谁说我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你,到现在我也是喜欢你的。”

    容颜大彻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份释然仅限于知道一个真相这么简单,想她被一个很真的传说连累,到最后对手拿刀相向她都不知所云,有朝一日终于真相大白,绝对是件宽人心的事。

    她仰面看满天被西阳染红的浮云,神色一时安逸且和乐。

    子浩实在看不下去了,事实上他仍旧听不太明白两人说了什么,只觉得容颜就这样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躺在地上,而这个男人慢条斯理地托着腮在一旁端详,让他小小年纪就能觉出诡异。不得不提醒男人:“小叔,你让容姐姐起来吧,她肚子里怀着宝宝呢,地上很凉。”

    容颜被子浩一句话震醒,才发现自己还四平八稳的躺在医院的草坪上。虽然没感觉到凉,可是头上仍旧冷汗倍出。

    沈莫言神色一转,皱了皱眉:“你怀孕了?”

    容颜爬起身,一脸认命:“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

    沈莫言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明明一个西医,却能像中医那样的把脉,须臾,俊眉松懈下来,似无比舒心。

    微不可寻的弯了弯唇角:“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子浩顿时紧张起来,拉着沈莫言的袖子,漂亮的小眉毛纠成一团:“小叔,你没看错吧,你不是这里最厉害的医生么。你再给容姐姐好好看看,我明明亲过她的啊,一定是个小宝宝。”

    沈莫言不紧不慢:“子浩,男人亲一下女生是怀不上小宝宝的。”

    子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显然无法接受自己信奉了这么久的理论以为已经赶超科技了,却一朝之间崩溃瓦解。可是,他又太崇拜自己的小叔叔,认定大千世界他无所不知。所以,一时痛苦的有些无法接受。非问清楚不可:“怎么可能呢?爸爸就是亲过妈妈了啊,你看,我不就被生出来了。”

    容颜觉得子浩逻辑真是没问题,知道自己是被生。

    沈莫言神色平淡正经:“你爸爸肯定不只是亲了你妈妈,他一定还干了别的。”

    子浩扬起头反驳:“才没有,我都没看见。”

    容颜从没想到圣洁如仙谪一般的沈学长原来也这么邪恶,而且明显法力高深,比其他男人有过之无不及。摸着子浩的头,问他:“你晚上都不睡觉,盯着他们干什么了吗?”

    子浩一下变得很无语,是哦,他每天睡觉都好早的。都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上的床。摇了摇头,眼睛有些发亮:“不知道哦,我晚上睡着了,都是闭着眼睛的。”

    “我们晚上睡觉也是闭着眼睛的。”沈莫言先跟他纠正一个常识性认知,接着云淡风轻的支招:“所以,你回家问问你爸爸,你妈妈是怎么怀上小宝宝的。”

    子浩有些不敢相信,扬着小脑袋:“可是,我的爸爸又不是医生,你不是医生么,小叔,你跟我说吧。”

    沈莫言皱了下眉头,跟小孩子秀无辜,摆出点儿纯真的样子,笑笑:“小叔是医生不假,可是小叔不是花花公子,没让哪个小姑娘意外孕育过。所以,你得回家问爸爸。”

    容颜一边掩面,再一次深感无地自从。原来这么记仇,时时都不忘记旁敲侧击。

    沈莫言终于把小子浩说动了,那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孩子,不过听沈莫言说,是除了文化课之外。沈家的司机一直就在医院候着,听他一声招唤,匆匆把人载回去为难沈爸爸了。

    容颜看着小子浩离开,有点儿不欲苟同沈莫言的做法,想了一下说出来:“学长,我觉得你这样做有些不太好。子浩还那么小,知道太多东西不好吧?”

    沈莫言悠悠的转过身,悠悠的抬眸望着她,再悠悠的说:“难道让他整日缠着你做妇科检查好么?”

    容颜一怔,反应过来,大力摇头:“不好。还是这样好。”

    沈莫言轻笑了一声,淡淡说:“他爸爸才不会告诉他,八成会说,是从哪个粪坑把他刨出来的。”

    容颜由心觉得,这个说法实在太土了,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人们早就不用这种忒不讲卫生的借口了。

    沈莫言抬腕看了眼时间,侧首:“等我换件衣服,一起吃晚饭吧。”

    难得在这里看到大学校友,虽然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怎么也算认识。上学的时候找老乡,毕了业就寻校友,说起来还是很亲的,容颜一口答应:“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没多久,一辆保时捷在她不远处停下。白衬衣黑裤子的沈莫言从车上下来。带着银色手表的那只手臂冲她招了招,画出亮眼辉煌的弧度。沈莫言脸上的笑容仍旧干净温暖,比谁的凉薄更平易近人,贴近生活,皱了下眉头,对自己不期然的坏毛病很厌恶。快速朝他跑过去。

    容颜的大学生活从来都既单纯又封闭,当时沈莫言已经风靡成什么样了,可是她一直不认得这号人物。即便最后认得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对他的家世出身可谓一无所知。到此刻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这个城市的人。赫赫威名的沈家,就是他们家了。

    那么说沈子浩也是身价斐然的小小少爷了,可是,容颜有些想不明白。那么金贵的一个小东西,又有一个在人院当医生的小叔,怎么每次都去他们那所时刻都有无限风险存在的小医院看病呢?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好奇的问出来:“学长,既然你在人院,为什么子浩每次生病都不去找你呢?”还是那是个表面风光的受气包,实则不得沈家宠爱?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沈莫言明确的告诉她,沈子浩是沈家当之无愧的心肝宝贝。

    放下杯子,操手看向她:“是你比我这个小叔魅力大啊,他从来都当生病是件极好的事,能借着打针吃药的名号去见一见你简直是天大的荣幸。他甚至为自己不能生一次像样的大病十分懊恼过,恨不得长病不起,住进你们医院不出来。真没想到,原来我们子浩心动的女生类型是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啊?容颜听他这意思好像很看不起她。

    “学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莫言爽快答:“没什么意思,觉得跟他小叔果然很像,连心动类型都如出一辙。”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睛不离不弃,浓浓的都是情深。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啊,以为此生再见不到的时候,却这么出其不意的跳出来了。曾经便很认真的想过,以为自己此去经年大抵只能暗然悲伤。觉得时间会很深刻的改变一个人,又何况是嫁入豪门的。就算再见,或许也不再是灯光下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今天西阳光下只一个背影,心脏就像起死回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错了,无论这个女人嫁给谁,变成什么样,他见到她,一切理智都会崩于眼前。那感觉仍像当年初见一样,不过瞬息就已倾心而动。

    容颜怔了一下,神色微许不自在的说:“学长,你别这么说。已经不是上学的那个时代了,都过去了。”

    “以后就叫我莫言吧,像你说的,已经不是上学的时候了。小颜,我不希望在你眼里能拔得的,仅是一个学妹对学长的尊敬。”沈莫言点到为止,相信她听得懂,拿起外套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容颜本意推拒,他言语上虽然轻淡,但一眼看出意态坚决,不是容颜能反抗得了的。

    一路上两厢无言,世间事真是奇妙啊。没想到画上句点的故事能重新开启,不要说沈莫言没想过会见到容颜,只怕容颜更是做梦也没想过会再遇到沈莫言。而且左逃右选,会在这个城市落脚。

    真难以想象她和这个男人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纠葛,云淡风轻的就连她和姐妹的感情都被离间了。可见这个男人强大到什么程度,都没觉得出手,伤害就已经造成了。果然是有太多女人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就在这个男人闭眼小瞌或倦怠失神的时候,岂不知在他脚下早已杀戮一片。

    容颜觉得她和段安弦只是一个微小的雏形,实则肯定还有不知多少女人像她们这样,为了这个男人结了仇,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让段安弦知道他们此刻正平静的坐在一辆车里不知她又要作何感想。

    有一个瞬间,容颜竟觉得那么悲哀,而且无能为力。

    沈莫言停下车跟她一起下来,从相见再到这个刻分别,除了那些时而不着痕迹让她不知所措的言辞外,沈莫言整场表现十分得体。优雅得也恰到好处,不亢奋更不焦躁。如果不是他字里行间说出他还是深爱着她的,会让容颜感觉那些过往已经淡掉了,这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不温不火的男人。

    “进去吧,我看着你。”沈莫言在她低头想事情的时候,发话。

    容颜抬起头,映着不算清明的那点儿夜光,注视他:“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回吧。”

    沈莫言站着不动,双手扶了她的肩头一把,轻轻的帮她转过身,面向归路的方向。身后人嗓音和缓:“走吧,我看着你,不用害怕。”

    那条胡同是有些黑的,以前还有一个路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连那个奄奄的路灯也坏了。容颜正好运气不佳的赶上,就像鬼影一样恍恍惚惚的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灭掉了。她绝对算个胆大的,可是,一抱头,还是哇哇的叫了起来。一门心思往回冲,直到进了门才发现全身都是汗。简直心惊不已。

    容颜已经走到一半,正好站在那个坏了的路灯底下。一直没有人修,她起初几天颤巍巍,途经得次数多了便没了什么感觉。常常忘记路是黑的。不过也出过一段不好的插曲,据说某个晚上一个女孩子在这一带被人糟蹋了,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胆识又退缩成芝麻粒大小,那段时间下班回来得晚了必要将手机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声,能壮胆一样。此时此刻周身一片宁静,当着熟人面不好意思开音乐的。不过知道背后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刹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又成了一条光明大道。

    下意识回过头,难怪会有光明大路的感觉,何时沈莫言将车灯打了过来,正照亮这一整条胡同,而他就站在那段明光里,静静的望着她。

    实则看不到他的眼睛的,容颜抬手朝大致方向摇了摇,大声喊:“学长,你回去吧。”

    沈莫言似乎也抬起手招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一直进到小区,光线是直的,再照不到这里来。容颜拿起包摸索钥匙。瑟瑟晚风中一个冰冷无温的声音传来:“那个男人是谁?”真是冷到极至,冰得容颜的心都跟着不可遏制的紧缩了一下。缩成团,皱巴巴的心有余悸。刚抄起钥匙的手一抖动,“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蓦然抬头,拎着西装外套,衬衣扯出的秦绍风目色沉寂的看着她。黑衣黑裤融在凄然的夜色中,就跟用定型胶塑过了形一样,一动不动。让人直产生一种错觉,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他发出来的。怎么像来源于地下?

    “绍风?”容颜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地,捡起钥匙朝他走过去。看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实在不怎么好看,想起中午一起吃饭的那码事,有点儿底气不足:“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绍风定定的看她几秒,一如既往的低气压。轻笑了一声,也是冷的,比哭还悲情。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个男人是谁?不跟我吃饭,就是因为他?”

    容颜微微皱眉:“什么和什么呀,那是我的一个学长,当年读一所大学的。今天才遇到,一起吃了个饭。”看他面色缓和,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等的?”

    秦绍风低下头,额发一起垂下来,在晚风里轻轻的荡着。声音低沉,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记得了。”

    容颜晃了一下神,他这个样子……没接着想下去,凝了凝神,不说话。

    秦绍风低微的一声伸吟,笔挺的身杆弯下一点儿,没抬头,只跟她招了招手:“容医生,过来。”

    容颜看出异样,不知他什么状况,走进一些问他:“你怎么了?”

    秦绍风已经将一只手臂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反应过来敏感的想要退后,就听他有气无力的说:“别动。借我靠一下。”然后容颜明显感觉有重量袭压下来,一米八几的男人岂是她能招架得住的。被他按着当拐杖用,高低却正好合适,上半个身子靠上来,越积越重,连气息都近在耳畔。

    离得这样近,容颜听出他气息沉重,若有似无的哼了两声,极度隐忍着不说话。

    她再愚钝还是看出不妥,刹时担心起来:“秦绍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秦绍风低下头,也一并垂在她的肩膀上,风一吹有淡薄清新的香水味。慢吞吞的憋出两个字:“。”

    一个医者的警觉性陡然被惊醒,容颜转过身主动掺扶住他,再不济也当了这么久的医生,基本的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拉着他认真寻问:“晚饭吃了吗?”

    秦绍风摇头:“一直在这里等你,吃什么饭呀。中午的也没吃呢。”

    容颜有点儿火大:“你傻啊,那么大人了却不知道吃饭。”

    秦绍风真是疼到极至了,本来情绪比她还多,一早也想过见到她之后可能会忍不住发作。可是,现在疼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什么话还不都由着她说。懒洋洋的颓废,便被她错误的理解成了理亏气短。

    容颜边走边训斥,转眼由小红帽转变成了大灰狼,说不出的耀武扬威,絮絮不停的念叨他。

    秦绍风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背影很纤细,长发束成马尾随着行走的动作左右摆动,活力又安逸。他渐渐目不转睛,盯着这么个人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很好。抚了抚眉骨,发现拿自己没有办法,那么多女人对他好,就这个女人不知珍重,甚至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最放不下的人依旧是她。

    容颜将人安置在沙发上躺好,奈何秦绍风长得太高了,而沙发并非很大,他像是疼得厉害,她说什么他都照做,倒是一句话没说,也没吵着窝身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舒服。最后还是容颜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一个病人,左右就不要那么计较了。转过身又回头,往卧室的方向一指:“去床上先睡一会儿吧,等粥熬好了我叫你。”

    秦绍风抬眸看她,一张脸已经十分苍白,看着是很有些楚楚可怜。还是没说话,乖乖的翻身下来,拎起外套去她的房间。

    容颜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没骨头,虽然他不吃饭是为了等她,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并没让他等着啊。并且她也是巴望他不要等她的,何来的罪恶感呢。

    这样一想不禁坦然许多,这边将材料放进锅里,打开小火慢慢熬,那边又急匆匆的去翻药箱,把治疗的通通找了出来,端上水去卧室。

    秦绍风睡觉很警觉,本来轻微瞌着眼,或许是太疼了根本睡不着。一听到门响立刻睁开眼,透过昏黄的床头灯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有一种缓缓如水的情绪,也因为这光被隐去大半,看得并非那么清楚。

    容颜一走过去,他伸手去接,被她一下躲开放在床头柜上。

    “吃完了东西再吃药,现在还很疼么?”

    秦绍风半侧脸陷在枕头里,以前的他张扬且不羁,现在的他却是冷漠深邃的。视线一放平,不看她,看窗外璀璨的夜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些其他:“你就是在这里住了两年多?”

    容颜觉出他情绪不高,转而一想谁疼成这样还能一脸欣欣向荣的。答了他一句:“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离开s城那前半年在其他城市来着。”接着又问:“你的胃还疼么?”

    半晌,秦绍风点头又摇头,真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像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疼还是不疼了。有那么一刹容颜怀疑他是不是疼傻了,根本没搞明白她问的什么。

    实则秦绍风的确有一刻恍惚,就是不太能搞明白是哪种疼了。曾经就是有一种疼,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已经好了,可是,仍旧时不时的会觉出疼,到底哪里疼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沉吟道:“这疼跟以前是没法比的。”

    容颜一脸狐疑,想再问明白,一拍脑门尖叫一声杀了出去。忘记了,厨房还熬着粥呢。

    还好没有烧胡,一会儿她端着热腾腾的粥上来。一进来看到秦绍风还保持着之前那个看景的姿态,让她一时难解,又感触良深,男人变深沉,基本上就等同于精神病变了。

    放开嗓子唤他:“秦绍风,吃东西吧。”

    然后把整个房间的疼都打开,顿时明亮起来。

    她把粥放下,去扶秦绍风起来,把枕头靠在床头上,帮他寻个舒服的姿势。弯腰时看到他脑门出了一层晶亮的细汗,看来真不是一般的疼。不过这个男人可真坚强,眉毛都不眨一下。

    秦绍风端过粥碗时颇俱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容颜即刻接收到,解心术一般:“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原来我还会煮粥?”当年在秦家的时候,她可是标准的一无事处。钱不会赚,饭也是不会煮的。当然,即便她会也无用武之地。

    秦绍风还真敢应:“不是不可思议,是压根就不信。”

    容颜咂咂舌,眯起眼睛非把他高大的形象看低不可。挺直腰板顺带提示他让他睁大眼睛看清了。

    “告诉你,别小瞧人。煮粥太小儿科了,我还会做很多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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