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平时口才不错,这一会儿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安慰的话都说尽了,再说也是苍白。索性保持沉默,任由她哭着发泄。
“小颜,我都不知……不知怎么跟家里人交代了……呜呜……他们肯定都觉得我特别没出息……你知道我家在农村,家里人都特别重视这个……我又让他们失望了……”毕业两年了,还这么一无事处的飘着,家里人灰心了,她的压力更是铺天盖地。年都不敢回家过,如何好受得了?!
夏北北哭得惨痛,本来就已经不早了,即便全城最大的超市门口,也没有多少人流涌动,只面前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喧嚣不已,标识着夜还不算冷落沉寂。
夏北北平时就比较理智,不太感情泛滥的一个人。哭过后心里舒服许多,再看容颜就有些不好意思。见她浅色衣服被她哭湿一片,伸手去帮她擦拭。
“小颜,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容颜倒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只是先前被她哭得难受,这会儿夏北北恢复如常了,她心里反倒说不出的百味陈杂,像哪里落了空,如何也不是个滋味了。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儿回去睡,别的什么也别想了,考试不都这样,下次再来么。回去好好睡,明天我过去找你。”
容颜是有夫之妇,已经这个点了,夏北北不好耽误太久。抹了一把素颜,拉着她起来:“行,我明天再找你,回吧。”
容颜给夏北北拦了车,嘱咐她路上小心。出租车徐徐发动了,窗子突然拉下一块,探出夏北北夜色下一张柔弱也略沾了苍桑的脸,容颜来不及感叹,原来我们还是没能幸免就要通通老去了。夏北北轻微扯出丝笑,有点儿僵,说了句:“小颜,真庆幸,我们三个人中,还有一个你是幸福的,真好。”
车子开走了,容颜愣在原地开始神思不清。反反复复就在思及夏北北嘴里的那个“真好”,可是,到底有什么好?她是嫁入高门世家不假,断了沦为剩女的后顾之忧,丈夫又是s城排名前三的绝色人物。表面何其华丽何其光鲜,同学再议起,就属她最风光不过。仿似女人再独力自主,也莫不如趁年轻攀附上金龟胥。但豪门的幸福几斤几两,只涉水进来的人最知。
以前的夏北北从来不会羡慕别人,也从不势弱,那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免让她心疼,心里生出些感慨,觉得风霜可怕,对女人更是凶残,一切都不曾尘埃落定,眼角就已生出纹络,曾经再刚毅的一个女人,以为是奥特曼二代,也还是有示弱的一天。
容颜觉得她上辈子铁定是欠了秦远修的,这辈子才有机会被他这么荼毒折磨,真是太残忍了。
昨晚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秦远修虽然不是特别能喝的那一种,肚量也绝小不了。也不看看什么身价出来的,从小就混世魔王的人物,你当他能良善到哪儿去?宋瑞也说了,没喝多少,只是昨天好像比较容易醉。结果她走后他就吐得乾坤不变了,害得她一早就承受秦郝佳的这一场脾气。
秦郝佳精力旺盛,就这么张牙舞爪的活着,好像永远没有疲惫的一天。沙发上坐不住,干脆跳起来,就差指着容颜的鼻子骂:“你们平民家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个样子啊?没深没浅的?你一个有夫之女三更半夜的不在家睡觉伺候自己的老公,跑出去干什么了?”
她问得惊心动魄,容颜低着头不想说话。事实上她一开始就解释过了,可秦郝佳满脸都写着“鬼才信你!”,她也就鬼才稀罕解释。
秦郝佳被她激努,更凑近几分,离得这样近,即便抹了厚厚粉脂风霜的痕迹还是摭掩不住。容颜替她捏了把汗,生怕掉下渣来。
“容颜,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服气?就因为你昨晚出去鬼混,远修他没人照顾都吐成什么样子了。她跟你不一样,受不了这份罪。”
“受不了就别喝!”又不是她拿着酒瓶硬性灌下的,这帐怎么也算不到她头上。
“你……”秦郝佳被她一句话气得就差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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