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是闲愁了。
宋承徵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再多的世事如何,也都是天命了。
宋承徵今晚依旧去找梁和。
谌竫在前面,长信宫里只有梁和一个。梁和以为这种日子宋承徵怎样都要去景阳宫转一圈的,结果宋承徵还是直接过来了。
回来的比谌竫都早。
宋承徵对梁和懒懒地笑,“谌竫今天在前面多饮了几杯,好像是喝多了,朕让谌意带着弟弟,可能就歇在前边了。”
梁和答应着,拿湿热的帕子呼在他脸上,问他,“您是不是也喝多了?”
宋承徵闭着眼睛,握住梁和一只手腕,“不知道……”
梁和给他呼噜毛,“今天一天,从早到晚,累坏了吧。”
换过了三条帕子,梁和跪坐起来,“您让让,我给您通头吧。”
宋承徵眼睛水润润的,拽着梁和不撒手。
梁和被他带到面前,宋承徵冲梁和笑,“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
宋承徵给梁和准备了一个惊喜,“五月咱们去扬州。”
梁和没想到宋承徵对扬州的事情这么念念不忘,都好多年了。
梁和有点感动。
梁和看着宋承徵,“您真好。”
陆蘅到底也没嫁人,修道去了。
从端泰十四年冬陆照临的身体就不大好,总有小病不断。陆蘅的修道固然有她对宋谌意念念不忘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为了父亲陆照临。
容昀这些年很乖,乖的不得了,尤其还生了个儿子,容霁。
宋楚月的身体本就一般,在东宫案后更是日益衰败,其实并不适合生孩子。
容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任妻子身体都很差,看着都不像能长久的样子。容昀当初对谢锦年并无多少情分,如今对楚月也只是寻常。记忆里对梁和的眷恋与沉迷也仿佛隔了一层,情感虚虚浮浮,心总是空洞的。
容昀对容霁也没有太多感情。
偶尔卫时会过来找他,看见容霁就送各种小玩意,从长命锁到小玉扣,容昀就说,“这么喜欢,怎么不多生几个。”
卫时有一二三个娃,可可爱爱排排坐。
容昀一问卫时就笑,“阿陆不愿意么。”
容昀没有感情,冷漠脸,“哦。”
卫时就笑,笑的停不下来。
卫时问他,“你知不知道阿陆当年喜欢你的事。”
容昀瞥他,“哦。”
卫时笑的不行,“知不知道?”
容昀想想,“不知道。”
卫时拍他,“真不知道啊。”
容昀难得透出一点笑意,“喜欢我的小姑娘这么多,我上哪知道去。”
容昀一点没脸红,“喜欢我太正常了。”
这话卫时都没脸听,也不知道容昀怎么说出来的。
卫时损他,“算了吧,如今京里小姑娘可是只认三爷。”
宋谌意。
容昀往后靠,长长出了口气,“三爷啊……”
卫时终于不笑了。
临川郡王宋谌意。
容昀舌尖抵在牙床上,润出一点湿意。
卫时目光放空,也不再说笑,半晌,叹了口气,“郡王心重。”
太重了。
万事放不开,全压在心底,这样的君王,不好伴。
卫时把手里的甜白瓷碗转了一圈,苦笑,“只盼着陆观冥活的长久点。”
谌竫这两年和谌意并不如小时候亲近,主要是谌意天南海北四处奔波,谌竫建康读书大多时候宫门都不出。
虽然每次谌意回来都记得给谌竫带一堆好玩有趣新奇的小物件,但自谌意受封临川,谌竫也很早就明白君臣之别。太子半君,当初谌祈谌章都是卫皇后之子,尚且不可避免地有所疏远,谌竫到底和谌意不是同母兄弟。
谌竫是仰慕宋谌意的。
谌意这样堪称完美的兄长,两个人年龄差整整好好,没有感受到压力,只有前进的动力。
谌竫小时候是个闷葫芦,长大点倒是好一些,也能平常说话,只是梁和总觉得谌竫近墨者黑了。
近谌意,染黑了。
有小心思也不和阿娘说了。
梁和只是感叹一下。
虽然梁和也从没觉得谌竫是属于她的怎么样,但眼看着一个小孩子慢慢长成一个……大孩子,还是有些感慨的。
不如小时候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