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过是一名小乞儿,莫让此等下贱的臭东西耽搁了公子的时辰。”身侧美人娇嗲着嗓子轻唤,上官流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宛若极度盛开的荼蘼,却逃不开凋落的萎靡。原来思念竟是这般疯狂,连一名小小乞儿都能在他心底幻化成她的模样。
软轿继续前行,月儿这才挣扎着起身,怅然望向那薄纱轻渺的软轿,见上官流云果然没能认出她来,心底毫无一丝庆幸,反倒有些沉闷。无奈地抬头望天,月儿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见上了一面,该满足了。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月儿小小的身影隐没于人群之后。
上官流云的心跳忽而一窒,那熟悉的小调与唱腔透过喧嚣的人声,虚虚实实轻渺传来,明明调不成调,曲不成曲,怪异致极,此刻听入他耳中却仿如天籁之音。
“月月!”无意识的一声低喃瞬间自上官流云诱人的殷唇溢出,毫不怜惜地推开怀中的娇媚身躯,蓦然回首看去,人头攒动中却遍寻不见那道熟悉的小小身影。
“停轿!”一声急切失控的低喝,紫衣飘袂,上官流云妖娆的身姿已翩然掠起,足尖轻点,起落间竟丢下错愕的众人。
待众随从与护卫回过神来,远远一缕轻渺的声音伴着空气中微荡的媚香飘散,“我暂时不回皇城!”
上官流云飞速闪入小镇最大的青楼——“红袖楼”,老鸨一见上官流云食指硕大的蟠龙戒,立时恭敬地将上官流云迎进后院一处别致的偏院。
“恭迎宫主,不知宫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宫主……”
不待老鸨说完,上官流云不耐烦的一挥云袖,“让所有人寻找一名外来的小乞儿,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老鸨不敢怠慢,立刻退下安排人手打探消息。
月儿并不知自己已暴露了行踪,此刻换了一身行头正大摇大摆地在“红袖楼”晃荡。她白天伪装成小乞儿在茶楼打探消息,晚上便跑到“红袖楼”当小厮,打短工,更是与楼里的丫头小玲子打得火热。
“小玲子,你怎么哭了?”月儿寻到小玲子时,见她躲在后院嘤嘤啜泣,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真教人心里发酸。
“呜呜……妈妈让我与几名姐妹一同竟标,入了这行我料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若是站在台上任人叫价也罢了,可这一次,妈妈却突然发奇想,要着红妆,盖红盖头,顶着苹果任人叫价。叫价高者要射下苹果才算买卖成功。若是叫价之人射偏了,小玲子这条命也就交待了。”小玲子轻泣着向月儿吐着苦水。
“哇,忒不是人了!”月儿嘴角一撇,没想到这楼里的老鸨竟然还是个变态的主儿。看着小玲子哭得这么伤心,月儿心里也不好过。
“好姐姐,小玲子再也不能帮你偷好吃好喝的了。”小玲子抱着月儿哭得好不委屈,在楼里也只有她知晓月儿是女儿身。
“别怕,我替你上!”月儿一听小玲子生死关头还惦记着她的吃喝,心里一感动,一手揽住小玲子的肩膀便说出了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