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上官羽晨深深体会到灵魂深处的疼痛与苦涩。
月儿紧紧盯着上官羽晨搀扶着香泽公主的盈白素手,看着那两双同样漂亮的手十指相绕的细腻触觉,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为何而来。却知道,不能就此离开上官羽晨,不然一切都晚了。可是她的心却痛得难以承受。
月儿圆滚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相扶的手,顾不得树枝扯乱的青丝,忘了抹去额间越发冰凉的汗水,更不记得擦去掌心那混了血液的红与黑。
上官羽晨一袭白衣飘袂,香泽公主一抹花衣翩然,月儿一身青衣残破不堪。三人的世界就此静止。
上官羽晨艰涩地从怀中掏出纯白的锦帕递向月儿,哑声道,“擦擦。”那破碎的声音里到底饱含了多少疼痛与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月儿恍然回神,低头从怀里扯出上官羽晨曾赠予她的那方纯白锦帕,一扬手,傻傻地回道,“我还留着。”
上官羽晨只觉那一刻呼吸都被夺了去,心脏仿佛跳动在别人的胸膛,不知疼痛为何物,却是已痛到麻木。
月儿紧紧攥着那方纯白的锦帕,认真专注地望着上官羽晨,轻声问道,“羽晨美人,你要娶公主了吗?”
上官羽晨望着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月儿,看着她那双小心翼翼隐藏住悲伤的大眼睛,只觉得整个灵魂似在瞬间被炼狱之火燃烧殆烬,艰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唯有咬牙,艰难地轻点下犹如万斤重的头颅。
月儿的天地在上官羽晨点头默认的瞬间龟裂出一道粗重的缝隙,而后轰然崩塌。犹如冬季冻结的冰河瞬间破裂,将那无法承载的浓重感情无情地卷入冰冷的河底,冰封了破碎的点点滴滴,却再也看不清原有的模样。
月儿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被抽空,只觉太阳太猛,直射得眼睛有些怪异的难受。使劲眨了眨雾气朦朦的大眼睛,月儿试图挤掉眼中那不适的陌生感,却反倒觉得更加难受了。月儿用手中那方纯白的锦帕狠狠揉了揉双眸,觉得好些了才停了手。
大大咧开嘴,月儿冲上官羽晨呵呵一笑,将手中那方纯白的锦帕递了过去,“呵呵,这天热得,连眼睛都出汗了。帕子还你。”
月儿傻呵呵地笑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虚伪的一天,明明很想哭,却倔强地想保留自己最后的骄傲。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对上官羽晨说声“恭喜”,内心仅存的自尊却让她开不了口。
上官羽晨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双手无力地低垂着,怎么也抬不起手指去接过那方纯洁的锦帕,一颗心因承受不了月儿笑颜中带着点点泪光的眸子而撕裂开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残忍地克制住自己将月儿揽住怀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