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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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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五章 应天受命(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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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就是这样,当下可能是已故之人奢求的明天;所厌恶的当下,又是回不去的曾经。

    在这一刻,殇沫又猛然萌生出了另一种想法,他想放弃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对朱棣的恨。

    ——他已觉人生缥缈如烟,能真正紧抓在手中的实在不多。

    ——现在,他只想抓住柳韵锦和冷溶月的手,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也只有在抓住她们两人手时,他才觉得安心、踏实。

    大军已开拔,所有将士总能完美地收拾好昨天,以最快速度去面对今天。

    他们脸上虽没有喜悦,却也没有悲情。

    此次北伐没有想象中的惨烈,亦没有想象中的激昂,但,这岂不是刚好?

    没有人死去,他们之间也不必去怀念谁,无需抹泪,无需哭泣。

    这种最平淡,最无感,都尚在的景象,应才是他们最该珍惜的。

    何况,朱棣也并无不悦,亦没追究什么所谓的责任。

    只是,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却让殇沫更觉得不对劲。

    想来,殇沫也是该见见他了…

    七月十六日,苍崖戍。

    明军已明显放慢了行军速度,随军的太医手忙脚乱地出入于朱棣的龙辇中。

    殇沫从金忠口中得知这消息后,没有迟疑,独身一人悄然来到了龙辇附近。

    他的确见得几位太医“唏嘘”撩帘,探身下得龙辇。

    但,整个东路军却没有勒马驻停的意思。

    显然,朱棣应是忽然患病,在毫无预兆下也没人防范些什么。

    倘若,这些进过龙辇的太医管不住自己的嘴,朱棣突感不适的消息一旦泄露,别说阿鲁台和瓦剌了,就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会趁机作乱。

    就在殇沫想伏地移身,再靠近些龙辇时,龙辇车帘却再次被太监海寿撩起,只见他低沉一“嗯”,护在龙辇周边的英国公张辅便下马凑了上去。

    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本就藏身在远处野草中的殇沫更不会知晓内容。

    张辅再次跃身上马时,也没什么较大举动,只是与身边的一骑兵并马而行,窃窃私语了两句后,那骑兵便侧转马头而去。

    殇沫见状,想立即追赶那个骑兵,奈何他躲藏之处实在离大军太近,护卫朱棣的东路军又以骑兵为主,本就有着比步兵还要开阔的视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骑兵远去,静静地待整支大军完全走过。

    时至今日,他还是无法接近朱棣的龙辇,即便金忠的先锋军也是以骑兵为主,可纵然以骑兵身份靠近,也会十分突兀,护在朱棣龙辇周围的兵将也会立即拿下他。

    不料,就在他沉思皱眉,渐渐抬头之际,突然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了过来,箭头耀眼夺目,又顿时暗淡无光,只是一瞬,利箭便直直地到了他的身侧,箭身也在如弹簧般晃颤不止。

    紧接着三支、六支齐射,他只得原地翻滚,紧迫地审视着利箭射出的方向,直到他有机会撑起上身时,才发现远处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三名黑衣人。

    他立即起身,下意识地转身逃离,不曾想身后也有三名黑衣人正持弓向他靠近。

    他已然被包围。

    他笑了,他只能去笑。

    他那淡笑中有着多种含义,有自嘲、有不屑;有惊奇,也有悲哀。

    他终于明白为何金忠在初见他时会有那般反应了,正是因为有这些黑衣人盘踞在大军的周围,也正有这些黑衣人在监视着每个人的动向。

    事实证明,在殇沫找上金忠之刻,金忠没有当即与殇沫攀谈,反倒策马疾奔的做法,是对的。

    若不是金忠在夜幕下看到了一枯树干,想必他依旧不会勒马而止。

    那时的他,所提防的也应是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毋庸置疑,黑衣人正是传说中的“潜龙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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