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托斯猛地抬手捂住眼睛,像是想把那行字从视野里抹去,可无论他怎么闭眼、怎么揉搓。
那行冰冷的文字都挥之不去,反而像针一样扎进他的意识里,将他最后的骄傲与尊严彻底撕碎。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一股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恐惧,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努纳奇的看着那行字,一股无力感彻底淹没了他。
对方用绝对的实力玩弄着维兰的舰队,现在又用这种方式,进行羞辱。
在对方眼里,他们真的就像虫子一样,渺小、可笑,不堪一击。
终于,指挥部里紧绷的神经被那行“你们都是虫子”的文字彻底压断。
一个负责监测通讯的年轻技术官,突然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下一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先是压抑的呜咽,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里满是绝望与崩溃:“哈哈哈!虫子!他说我们是虫子!武器没用!我们根本打不过!必输无疑!全完了!”
他的笑声像一根刺,扎进了所有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里。
指挥部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有人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看那名技术官的疯癫模样,也不敢面对眼前的绝境。
“混账!”普罗托斯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不知是被这癫狂的笑声刺激到,还是想抓住最后一丝“王子”的尊严,他朝着那名技术官愤怒地咆哮道。
“你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乱我军心!信不信我现在就以军法处置你!”
他一边嘶吼,一边伸手去拔腰间的配枪。
动作却因为过度的颤抖而变得迟钝,手指几次都没能扣住枪套的卡扣。
其实连他自己都清楚,所谓的“军心”早已在帝国一轮又一轮的碾压式打击中碎成了渣,那名技术官说的,不过是所有人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可他还是想嘶吼,想发怒,想通过惩罚别人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恐惧与无能。
“军法处置?!”那名技术官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眼神里却迸发出破罐破摔的疯狂,“我们都要死了!整个维兰文明都要被亡种了!现在谈军法有什么用?!”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星图,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形:“你看啊!我们的舰队呢?左翼没了!主力舰没了!被人家像捏死蚂蚁一样毁掉!他们能随意抹掉一支舰队,能用空间鱼雷切碎我们的船,还能把字直接刻在我们眼睛里——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虫子!是随时能踩死的虫子!”
“现在别说保护母星了,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下一分钟都不知道!”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控制台边缘,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盯着普罗托斯,眼底满是绝望的控诉
“你之前说要主动出击,结果呢?!现在你还要用军法处置我?军法能挡住对方的武器吗?能让我们活下来吗?!”
普罗托斯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嘴唇哆嗦着。
技术官说的每一句,都是他无法反驳的事实。
他之前的傲慢、他的指挥欲,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自我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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