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又会成新的豪强……”张凯临死前的嘶吼还在风中打着旋，像秃鹫不祥的嘶鸣。
秦寿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循环？”他极轻地自语，声音被骤然刮起的风沙吞没。
“陛下。”庞统拖着不便的腿脚，踏着染血的石阶走上城头，眉头紧锁，“五姓豪强首级已传示各郡，但那些异族未必会听从陛下的诏令。”
“仓慈到了吗？”
秦寿忽然询问道。
“已经到了军中，等候陛下的召见。”荀攸连忙说道。
“让他来见朕！”
仓慈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袍，风尘仆仆却目光如炬。他登上城楼时，血雾尚未散尽，黄沙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臣仓慈，奉诏前来。”
秦寿没有回头，指尖仍摩挲着定秦剑的纹路：“张凯说历史是循环，寒门终成新豪强。你觉得呢？”
“循环非定数，如黄河九曲终向东。”仓慈躬身抓把沙土，任其从指缝漏下，“关键在于——土地归谁，刀剑在谁手。”
他突然握紧残沙：“若土地归耕者，刀剑护黎民，循环自破。”
秦寿终于转身。落日余晖将仓慈的身影拉得修长，仿佛与城墙下无头的尸骸重叠。
“朕给你三千玄甲军，三个月。”定秦剑忽指西方，剑尖血珠震落，“羌地、西域，所有部落——要么跪着生，要么站着死。”
仓慈却摇头：“臣只要三百识字老卒，三十车粟种铁犁。”
他指向城外枯槁的农田：“刀剑能破循环，却填不饱肚子。要让羌人明白，大唐犁铧比弯刀可靠。”
庞统猛地抬头：“陛下不可！羌地凶险”
“准。”秦寿打断，剑尖挑来半块虎符扔给仓慈，“但若失败，你的头会代替张凯的挂在旗杆上。”
仓慈躬身拾起虎符，沙地上竟用血水画出行军路线图：“臣不要虎符，只要陛下道旨意——凡开垦荒地者，三年不纳粮。”
风卷残旗，猎猎作响。
荀攸突然轻笑道：“好个仓慈，你要掀的不是羌人的帐篷，是整个西凉的天。”
秦寿冷笑道：“这些羌人都是贱皮子，不打疼一点，他们是不知道大唐的厉害，左右我们的兵马在这里，仓慈不行，朕亲自上场，左右杀的血流成河，巴蜀的道路还指望他们去修呢！”
荀攸和庞统两人听了脸上露出骇然之色，眼前的这位皇帝可不好说话。
秦寿的冷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森寒，他轻抚着定秦剑道：“仓慈，朕准你所请。三百老卒，三十车粟种铁犁，再加一道垦荒免赋三年的旨意。”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厉色道：“但荀攸说的没错，羌人畏威而不怀德。庞统，点齐三万虎豹骑，明日随朕西出阳关！”
“陛下！”仓慈急忙躬身，道：“若大军压境，羌人必据险死守，或远遁荒漠。臣请陛下暂缓兵锋，给臣三个月时间。若不成，再动刀兵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