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将她腹中已六个月的孩儿踢死了,幸而大夫来得及时,自己这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她拖着孱弱的身躯,回娘家寻求哥嫂相助,却皆言是她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走完,从今往后,只当没有她这个妹妹,莫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她心中那个恨啊!不仅恨那个风流成性,背信弃义的男人,更恨那个自以为儿子有能耐的恶婆婆,心灰意冷的她,当天晚上,便在母子俩的晚饭里下了大量蒙汗药。
在他们睡得如死猪一般的情况下,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油,倾洒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周围,一个火折子扔过去,瞬间便燃起熊熊烈火,很快便将茅草屋吞噬,化为一片火海。
而秦婶则在茅草房起火的那一瞬间,便逃之夭夭,但内心却充满了恐惧,毕竟长这么大,她连只鸡都没杀过,更不用说是杀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抓,只知道,这个村子已经待不得。
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处让伤心之地,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小山村,重新开始生活。
刚逃出来那会,她每日东躲西藏,不敢走大路,生怕突然窜出来一队官兵,将她押入大牢,只能选那些偏僻的小路,在山里穿梭,渴了喝泉水,饿了就摘野果充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可也不知为何?自己已经跑出来月余,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偶尔,她也会去附近村镇打听情况,结果却没有丝毫风声。
后来,她猜测,应该同那母子俩是外地人有关系,村民本就对他们充满了排斥,奈何是衙门给分配到他们村安家落户,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纵然大家内心十分不满,也只能听从官府的安排。
如今那母子俩死了,正好如了大家的愿,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本村人,被一个外乡人那般欺辱,估计大家也早就对他们心生不满,这才无人报官,只觉他们是罪有应得。
也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为何过去这么久,迟迟没有发现官府的通缉画像。
她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回肚子里,开始四处寻找活计干,虽然家没了,但人总得活着啊!
怎奈一个弱女子在外谋生,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孤舟,艰难险阻无处不在,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被一些如地痞流氓般的小混混调戏,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为了能活下去,她只好如商品般自卖自身,虽说失去了自由,但好在可以吃饱穿暖,哪怕只是稀粥小咸菜,她也心满意足。
曾经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尽管已过去多年,但依旧痛彻心扉,让秦婶难以呼吸,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
“婶子,您这是怎么了?”李小川抬头的一刹那,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他暗自思忖着,婶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呢?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难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没事儿,就是刚才有一只小飞虫,不小心钻进了眼睛里。你忙吧!今天难得打烊早,我跟你罗婶去街上买些生活用品。”秦婶边说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望着秦婶离开的背影,李小川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道:“哪个被卖入牙行的人,背后没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想必婶子曾经定是经历过一段极其痛苦的过往。”